这个,是秋如心?美得这般动人心魄,一笑一颦间,可倾城倾国。难怪南宫文谦爱得如此深沉。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秋如心也难逃红颜劫。南宫文谦的一曲(红颜劫),伤的是劫走秋如心的红颜吧!
秋如心,横看竖看,怎么都像个祸水。
“好了!”晴儿往如心头上插上最后一支发簪,大功告成地笑着,映过冰冷的镜子,笑容竟然有丝温暖,“这双蝶髻像是为小姐而生的呢!”说着,她的眼里也映出惊艳的眸光。连如心自己,也不禁流露出欣赏的韵味。
不消一会,南宫文谦便出现了。十几年了,每次见到心儿,总会为她的美貌所折服,她每次总能别有一番韵味,百看不厌。眼前的心儿,又美得让他忘记呼吸,美得,摄魂摄魄,带着隐隐的梨花香,蛊惑着……
“心儿,我不禁怀疑你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你可知,你比那月里嫦娥还要犹胜几分。”痴痴的神情,喃喃的话语。如心只是微微一笑,心,却有些冷冽。容貌,只不过是一层皮而已,却可以让人得到天差地别的对待。
“原来谦哥哥也只是重视外在容颜之人啊!”如心绽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让一切的复杂,逝在那貌似纯真的眼眸中。
“因为是你!”如心不是没听过告白,但是却从未体会过如此沉重的爱意。当一种关心变成负担时,便可清楚的知道,那不叫爱情。无论眼前这人有多貌美,多俊逸,多深情,多才华横溢,心不动,情何来。
如心避过他赤裸裸的眼神,往前移步,信手打开窗户,静静地看着疏影横斜,看着梨花飘落……
眼前的人,在欣赏花飞的美景,而身后的人,在欣赏着人比花娇的美景。南宫文谦静静地看着如心的淡然。这次醒来,心儿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那股活泼纯真。他突然很是想念那个会看着梨花飘落而翩翩起舞,笑得花枝乱颤的心儿;想念那个叽叽喳喳,不知道愁苦为何物,围着他叫谦哥哥的心儿;想念那个因自己一句情话而羞红脸,却愿意海誓山盟的心儿。那个心儿,去了哪?
那个心儿,早就一缕香魂随风飘了……
南宫文谦缓缓走过去,在如心身后站定,沉默许久,呐呐开了口:“心儿,你变了,完全变了!变得太过淡然,淡然得我完全琢磨不透,淡然得你似乎随时会消失不见般。”
如心转过头,任风拂过发丝,飘逸在空中。看了南宫文谦一眼,垂下眼眸,眼底盛满玩味。
“我漂游到三界之外,遇着了阎王。阎王见我投缘,便殷殷给我上了一课。他说红尘太过纷扰,世事太过变幻,若想品味生活,那就学会视而不见,那就不要目至留心,那就,淡定依然。”
如心说得依旧很淡然,南宫文谦却听得心寒不已。阎王?
“心儿莫要唬谦哥哥!”如心真真瞧进了他心底的那抹恐慌。便不再逗他了!
“谦哥哥不是要带心儿去用膳吗?似乎夜色微深了!”如心意有所指地往往窗外,梨花依旧飘落,夜色逐渐深沉。
南宫文谦恍然,今晚的心儿似乎将它心神都摄走了,忘了所有。眼里脑里全是她的倩影。以前的心儿让他爱得深沉,现在的心儿却也有一番致命的吸引力。
不都是一个心儿吗?南宫文谦摇摇脑袋,暗笑自己的莫名其妙,“走吧,饿坏了吧?”宠溺,依旧爬上脸庞。
如心不置可否,他要的那个心儿,不是这个心儿。慢慢的,他会发现的。现在至关重要的是,让自己适应这个社会,完全融入秋如心的身份。一来可以让自己身体里的邪气散尽,一来也不枉到古代,要潇潇洒洒走一遭。
座落于江南水乡,南宫家是以茶叶为主营业。南宫茶行的名号,独步天下,甚至皇宫里的茶叶基本都是出自南宫茶行。南宫恒,谁都要礼让三分,可见其地位非凡与手腕的高明。
南宫府的产业相当于现代的家族式产业,可惜继承人却不敏锐。南宫文谦自小钟情于文章辞赋,琴棋书画,而对算盘账本生意经敬而远之,以至于现在南宫恒拼命的培养也无济于事。百无一用是书生,在南宫恒看来,南宫文谦除了胸中藏几滴墨水外,一无是处。
今天,南宫文谦被南宫恒派去茶行巡视,所以如心很空闲。平常南宫文谦一整天都要腻在如心身旁,下棋,品茶,谈诗。美其名曰护其周详。其实就南宫文谦那文弱模样,若出事,怕是也无济于事。不过如心也倒无所谓,她很懒,懒到有点人神共愤。她宁愿一整天躺着胡思乱想,也不愿出去透透新鲜的空气。有南宫文谦陪着,也不至于太过无聊,还可以闲扯出一些情报来!
如心想,也许可以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在南宫府渡过,直到绿殇出现。可她却一直深信,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暴风雨来临前,总有那么一段极端的宁静。
如心让晴儿把贵妃椅搬到院子中央的梨花树下,斜躺着,风扬起,任花瓣纷飞,似一出绚烂的梨花雨,一片一片,栖息在身上,何妨葬于花海;风落处,一股清香蔓延,心旷神怡……
如心闭着目,似在养神……
“小姐,小姐……”晴儿轻柔的叫唤声响起,如心睁开眼瞧着她,她没睡,只是喜欢闭目想事情。
“老爷差人来请小姐过去清苑一趟。”此刻晴儿的眼,渗透着正经。清苑是南宫恒居住的地方。而南宫文谦住在离梨苑最近的霄苑。
“南宫伯伯?”如心心里微微泛过一丝什么,但是没有抓住。
“嗯!”
如心起身,整理了一下便去了,这里毕竟是南宫府。自己,还算只是客人,岂有主人邀请客人而客人无动于衷的。
在清苑的凉亭里,南宫恒一边摆弄着茶杯,一边噙笑欢迎着如心。
“心儿还记得如何泡茶吗?”南宫恒问道,手不停歇地将烧开的热水浇在一根根银针似的的茶叶中,透过杏黄色的茶汤,银针直直站立,在透明的砂壶内,三起三落,“秋府若不被灭,也是全国十大茶商之一呀!可惜……”南宫恒尽量让自己的脸惋惜,哀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