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样太危险了。”城慕见冥王放开了缰绳,只是俯身趴在马背上时,心底的不安不由得浮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夹紧马身,大力地甩着马鞭,一心只想追上冥王。
“柔儿,如果我受伤了,你会不会为我落一滴泪,或者是心疼我一下?”冥王骑在马背上,问着呼啸而来的大风,他受伤了,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如此的绝望。
累了,他觉得好累,那么久的等待,换来的却是一句不在乎。究竟该怎么弥补,才能将萧柔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治愈。
“走开,走开……”冥王的耳边出现的全是消施痛苦的嘶喊声。她那绝望的神情,以及排斥自己的模样,让他失去了信心。
“啊。”冥王痛苦地发出一阵嘶吼。
“王爷当心。”
城慕焦急地驾着马,身子斜倾,挂在马的一侧,伸出手去拉冥王那匹马的缰绳。可是,两匹马此时都像是失去了控制,一个劲地向前狂奔着。
“王爷,您不能这样,您还没有向恒王复仇,您不能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城慕没办法,只能将冥王的伤疤再次拉了出来,“恒王毁掉了你的爱人,杀了你的儿子,您难道不想向恒王复仇吗?”
“复仇。”冥王像突然醒悟一般,一个反手,拉住了缰绳。
“吁。”两人适时的拉住缰绳,将两匹快如箭的马收住步子。
“王爷,您刚才的举动太冒险了,属下都被您吓死了。若是您有个差池,属下该怎么跟老爷、老夫人交代,还有消施又该怎么办?”城慕跃下马背,牵住冥王的缰绳,擦去额头的冷汗,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
“城慕,这次多亏了你,刚才是本王一时糊涂。”冥王仰望天空,苦涩地笑了笑。他蹲在地上,将手掌紧紧地按在地上。雪的凉意,从他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全身,他霎时清醒了。
“王爷,您是不是在为杜阳跟消施的事情纠结?”城慕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其实属下觉得,杜阳对消施不会有您说的那种感情存在,我相信杜阳只是将消施当做亲妹妹看待。”
“亲妹妹?”冥王讽刺的笑了笑,“如果真的只是兄妹的关系,杜阳就不会在本王面前说那番话了、做那番举动了。”
“王爷,杜阳跟属下一样,在您身边伺候了十多年了。他的为人怎样,王爷您应该比属下更清楚吧。今天他之所以会那么做,我想他也是为消施的身体着想。”刚才杜阳在药房内的动作确实吓了他一跳,但是想起之前自己问过杜阳亲人的事情,他有补充说道:“王爷,属下曾问过杜阳的家人是否健在,但他说自己没有家人。属下想或许是杜阳对家人太过思念,才会对消施有不一样的感情存在。而那感情,属下以为一定不是男女之间的****之情”
冥王不语,静静地听着城慕往下说。
“王爷,属下愿以性命做担保,如是杜阳对消施真的有非分之想,属下愿以死谢罪。”
冥王望着城慕坚定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我们继续赶路。”
“是,王爷!”
天,冷冷的;雪,早已停。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进,吹落了盖在杜阳腿上的薄毯子;趴在床上的消施感到了一丝凉意,她紧皱着眉头,吃力地睁开眼睛,惊醒的从床上起身。
“哥。”她轻轻地唤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杜阳,见他没有醒来,便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到他的跟前,捡起落在地上的毯子,轻柔地盖在他身上。
消施寂静地蹲在杜阳身边,望着他的睡容,温柔地笑拉起了。合上眼睛,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用心感受着他的容貌。
在消施的手触碰到杜阳的脸时,他就已经醒了。她寂静地望着闭着双眸的消施,轻轻地揉着她的额头,淡淡地笑了起来。
“哥,我吵醒你了。”消施望着张开眼睛的杜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在想为什么哥哥的样子跟小时候的变化那么大。”
“睡饱了吗?”杜阳笑着从轮椅上起身,却因为脚麻,再次跌坐到了轮椅上,“柔儿,哥哥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消施不解蹲在杜阳身边,看着他刚才有些吃痛的模样,温柔的帮他捏着双腿,缓解他的麻痹。
“消施,我没事,我反倒是担心你背上的伤势。”杜阳笑着扶起她,“消施,哥给你看样好东西。”杜阳笑着从轮椅站上起来,在消施的搀扶下,来到要柜前,从药柜底端拿出两瓶药水,他将其中一瓶打开,倒在自己的手上,随后抹在耳根边。
消施寂静地望着杜阳,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只见,杜阳脸上竟然隆起了一个个的小疙瘩,随后脸皮从他的脸上缓缓地脱落。
“哥,原来你一直都没变。”在看清杜阳的真面目时,消施激动地拉着杜阳的手,开心的手舞足蹈。原来杜阳是带着人皮面具的,怪不得她会认不出他。想起之前恒王府那位画师所画的肖像,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那个画师真的很厉害,画的是如此的相像。
“消施,哥之所以让你知道,是想带着你离开。”杜阳心疼地望着她,“哥从跟冥王开始,就一直带着这张人皮面具,如果换回我的真面目,冥王根本就认不出我,所以哥想带你离开,而我们也不需要担心会被他认出来。”
“哥,我也想跟你一起离开,可是避开了冥王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恒王。”消施的脸色露出一抹苦涩,难过地落下一滴泪,“当初,我为了能够找到你,恒王请来了画师,那画师根据你小时候的模样,画出了你此时的容貌,真的很像,我怕我们躲过了冥王,会换来一个更可怕的恒王。”
“可是,哥不想你在这样为难,冥王想必不会轻易放手的,哥从没见过他如此执着过?”杜阳重新将那张面具戴上,坐回了轮椅。
“哥,您说老爷跟老夫人怎么会要一个无法生育的妇道人家做儿媳妇呢?只要冥王一天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我就有一分把握让他跟我没法在一起。”消施平静的说道,眼眸里闪着一份坚定,“哥,我不想你再为我奔波,这里有人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会为你着想,这样就够了。而我,现在能这样跟你生活在一起,我也别无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