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做一个无心人!”萧柔平静的说道。
“无心?!”
‘啪。’
原本握在刘嬷嬷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她震惊地望着萧柔。
“刘嬷嬷,你没事吧。”萧柔无视着刘嬷嬷的神情,起身,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碗片。
“王妃,交给老奴吧。”刘嬷嬷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去捡自己摔碎的碗片。一时不小心,手指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缓慢地渗了出来,落在了碗片上,她低着头,说道:“王妃,做无心之人比做有心之人更累。若真的无心,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事了。你的无心,其实只是针对恒王,因为您恨他,恨他毁了你的家。可是,您想过他的处境没,第一次遇见心爱之人,却让您的父母逼到这个地步,他难道就真的想这样吗?”
收拾完地上的碎碗片,刘嬷嬷躬身的离开了,在走出房门的一霎那,她意味深长地望着萧柔,说道:“王妃,好好的想想所有的事情吧,如果在您认真的想过所有的事情之后,您还是无心的话,老奴以后不会再在您跟前喋喋不休了!”
晌午时分,阳光是最强烈也是最暖和的时候,可是萧柔站在园中,整个人却显得异常的冷清。
莹苑的梁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她也在那一刻疯掉了,可是恒王却对她不理不睬;容香所受的苦,恒王已经将它全部讨回了,可是他也是间接毁掉容香的凶手之一;萧家的无辜性命在一夜之间全部丧在了他的手中,而他也在那个时候将自己冷冷的丢进了废苑。
可现在呢?他后悔了,想对自己好了?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真的会是自己能靠一辈子的男人吗?自己难道真的可以那么自私的放下家仇,跟他在一起吗?
他苦?可她呢,难道被仇恨纠结着的自己就一点都不痛苦吗?
“属下叩见王妃。”王穆之带着画师跪在萧柔身后跟她请安道。
“起来吧。”萧柔苦涩地笑了笑,恒王的命令果然没有人敢忤逆,即使她已经跟大家说了很多次,不要给自己下跪,可是那些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见到她依旧给她行礼跪安。
“属下是奉王爷之命带着画师过来,请王妃将自己哥哥的容貌描述下,这样就能方便属下前去寻找了。”王穆之将恒王的意思认真的传达着。
“你,你说他要帮我找哥哥?”萧柔一脸震惊地望着王穆之,之前她听过恒王说要替自己找哥哥,她以为他只是在安抚自己,想要自己好好的生下他的孩子,没想到他真的要帮自己寻找哥哥,究竟他又想做什么?
“是的,王爷已经命属下前去寻找了,但是属下从未见过您的哥哥,也不知道您哥哥的容貌,因此才找来了画师。”
“哥哥?那么多年了,哥哥的样子早变了,就算画出了小时候的样子,长大了难道真的会一点变化都没有吗?”萧柔苦涩地望向天空,喃喃地说道:“哥哥只要幸福,我就满足了。”
“王妃,您只要将您记忆中哥哥的模样告诉属下就行了,画师会根据您给的画像推论出您哥哥如今的样貌的。”王穆之望着她茫然的神情,苦涩的笑了下,如今她的样子,跟恒王又是何其的相像那。
“真的可以吗?”萧柔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如果真的有办法找到自己的哥哥,她又怎会不想呢。
“最后再信任他一次吧!”萧柔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王妃,请放心,老奴一定会将您哥哥的样子画的绘声绘色的。”画师拿出纸笔,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她开口描述了。
“谢谢!”萧柔凭着记忆,描述着念懿的样子。
两个时辰之后,画师在萧柔的描述下终于将萧懿样子画了出来,他将画像恭敬地呈给萧柔,问道:“王妃,您过目下,看看跟你描述的是否一样。”
萧柔颤抖着双手接过画师手里的话,泪,早已湿了眼眶。这真的是自己的哥哥,画的就跟真人一样,那么真实。
“王妃,是否可行?”画师恭敬的重复的又问了一遍。
“很像,很像,就像哥哥真的在我身边一样。”萧柔将画小心翼翼地还给画师,渴求地问道:“能不能再画一张,我想要留一张,在没找到哥哥之前,能不能送我一张?”
“好,老奴定帮王妃再画一张,晚点我让人给您送过来。”画师眼里闪着波动,听着萧柔赤裸裸的渴求,他觉得很满足感,虽然这样的奉承他早已听的耳朵都要长茧了,但是他知道,萧柔那是发自内心真诚的渴求。
“麻烦你了。”萧柔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躲在远处的恒王,在看到她脸上那抹微笑时,心情也随之愉悦了起来。其实他多想走进她的身边,多想告诉她不要担心,自己会帮她找到哥哥的,可是,他却迈不出那一步。
“王妃,属下告辞了,不打扰您休息了。”王穆之跟画师恭敬的跪安到,便拿着东西准备离开了,在离开之际,王穆之却又折回来了。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萧柔望着折回了的王穆之,柔声的问道。
“王妃,如果可以的话,属下恳请您跟王爷说说话吧。”王穆之恭敬地站在萧柔跟前,“这段时间王爷已经在忏悔了,属下也知道事情一旦发生了,是根本没办法挽回的。但是看到你们这样的互相折磨,属下不忍,王爷一直很孤单,直到遇见您之后才有了笑容,可如今。”
望着萧柔错愕的神情,他跪在了萧柔跟前,“如今,他就连向您跨出一步都难,生怕您的一丁点的排斥,会让他心中的怒气再次复燃。即使你们之间有仇恨,但是属下还是斗胆恳请您,请您跟王爷说说话吧,哪怕是同陌生人般的闲聊也罢,也求您能开口就好……”
王穆之说完便离开了,萧柔望着他的背影,同样的话,之前就有人跟自己说过一次了,如今再一次的被提及,无异于是在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上,掷入一颗石子般,动静不大,却是涟漪阵阵。她越想越觉得繁琐,脑子里开始嗡嗡的作响,望着无际的天边,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随着那两股矛盾的力,一下被拨开,一下,又被收回,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