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奴婢真的下不了手。”容香颤抖着身体,一连拿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拿不住那把轻便的匕首。
“容香,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我也只能依靠你了。”萧柔将匕首放到容香的手里,紧紧地握住。
“小姐,若是真的割去了您背上的蝴蝶,您真的能离开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在继续等了,看到茗初那凄惨的模样,我的心已经死了,我对恒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希望自己一有机会就能离开,带着宝宝跟你一起离开。”
“小姐,奴婢……”容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容香,我别无选择。”萧柔朝容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如果能选择,就算要她死,她也不愿意将容香带进这个复杂的恒王府。
“小姐,奴婢帮您吧,您不要再说了,奴婢什么都听你的。”容香看着萧柔那双满含歉意的眸子,所有的坚持都没了,所有想要反驳的话也都咽了回去。既然这是萧柔的选择,那她就要毫无怨言的去接受,即使需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深夜,萧柔所住的庭院中一片寂静,而她的房内,更是寂静的可怕!
容香双手紧紧地握着匕首的刀柄,将它放在火烛里烧着,寂静的燃烧着。萧柔已经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坐在暖炉前,等着容香下刀割去背上那个唯一能跟自己哥哥相认的蝴蝶。
“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容香望着萧柔背上的那只蝴蝶,难过地落下了泪,此刻它正栩栩如生的停留在萧柔的肋骨上。看着那只悲哀的蝴蝶,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喜欢,想到了那个人人耻笑的飞蛾扑火。其实,一直那就是蝶一生的悲哀。
“我准备好了,你动手吧。”萧柔牵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淡淡的说道:“容香,你知道吗,现在我看到自己正行走于生命之渊,看到凄冷的风,苍凉的夕阳,当然最吃惊的还是那翩翩的蝶,它们双翅相拥,如潮水涌来,在我身边盛开美的刺目的光芒。看到它们美丽的双翅纷纷而下,我不明白难道只贪恋春光的短暂生命也会为了什么而义无返顾?”
“小姐,您一定很喜欢蝴蝶吧,不然老爷跟夫人也不会给您刺上这只蝴蝶,少爷身上也不会佩戴那块蝴蝶玉佩。”想起以前萧柔跟病态哥哥萧懿之间的友情,她就不免再次伤感了起来。
“或许吧,我小时候就很喜欢蝴蝶,贪恋它们美,贪恋它们的自由自在。可我却看到火焰烧着它们的一切,蝴蝶们向着火焰靠近,一旦靠近的一切生物只有毁灭,不是在火焰中重生而是真正的飞灰湮灭。”萧柔望着火烛,淡淡的笑了笑,“我虽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我还会疼,这里,经常会疼。”她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
“它们是美丽的精灵,我知道它们飞去的是死亡,走向的是地狱?”容香将烧好的刀子那到萧柔的背后,说道:“小姐,奴婢开始了,您一定要忍住,外面有很多人守着,若是您受不了,一叫唤,他们一定会冲进来的。”
“恩,我准备好了。”萧柔镇定的说着。火烛,依旧安静的燃烧,她仿佛看到一只只蝴蝶落入了火烛中,发出“啪啪啪”的油脂迸裂声,随燃烧的更旺盛了。
刀子一刀一刀的落下,萧柔紧紧的咬着双唇,现在她像是才领悟到,火焰正是依靠只只蝴蝶的葬身而持续。
“受伤就是因为爱!”萧柔强忍着背上的刺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容香的手不再颤动,她明白,只要自己多一份犹豫,萧柔要承受的痛楚就要多好几倍。
背上的蝴蝶已经有一半被刀子割下了,被割下的肉正血淋淋地挂在上面,割开的伤口正在滴血,一滴一滴的顺着伤口流下。萧柔光洁的背上,不到一会功夫,遍已血淋淋了,容香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泪流满面地说道:“小姐,请您忍住,奴婢会一刀下去。”
“容香,我一点也不痛,你下手吧。”萧柔的额头早已冷汗淋漓了,肚子也正一阵一阵的抽搐着,好似孩子正在肚子里强烈的抗议着,可是她依旧强忍着,不想增加容香的负担,她咬紧牙关,痛苦的承受着。
容香深吸一口气,双眸睁地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萧柔背上的那只蝴蝶,随后快速的一刀下去,那片肉便被割了下来。
‘啪’随着肉落地的声音响起,容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材抹在萧柔的背上,用纱布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好。
“小姐,已经好了,奴婢这就将地上的血迹,以及您身上残留下来的血痕擦去。”容香难过地望着萧柔背上那个包扎着的伤口,苦涩地将眼泪擦去。
“谢谢你,容香。”萧柔用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强忍着痛从椅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床头,坐下。
容香手忙脚乱的处理完了地上的血迹,将那块割下的蝴蝶,包入一块白布中,“小姐,您拿着吧,这样您若是找到少爷了,您跟他就有机会相认了。”
“傻容香,割下的肉,等几天就会腐烂的,我只要知道哥哥的下落就好了,至于要不要相认,到时候再定夺吧。”萧柔觉得肚子开始一阵一阵地抽搐,她不想被容香发现自己的不适,她故作镇定地说道:“容香,你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了。”
“小姐,今夜奴婢就守在您身边了,奴婢去将脏水倒了。”容香将脸盆里的水端了出去,倒在花坛中,又回到了寝房中。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容香一进房间,就看到萧柔一手扶着床栏,一手紧紧地拖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容香,别担心,我没事!”萧柔露出一抹苦笑,她不想让容香为自己担心,此刻自己的肚子就像是被人狠狠地踹着一脚,但是她不能再让容为自己担心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忍住。
“小姐,是不是刚才奴婢下手太重了?”容香看着萧柔额头冷汗涔涔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小姐,奴婢马上去打一些热水,您稍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