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离开,我们从小就跟着王爷,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因为王爷的身体出现一点问题,而离开呢。”王穆之眉头一锁,恨恨地抓住李陵容的衣襟,问道:“难道你想离开王爷?若是你敢私自离开,我王穆之第一个杀了你。”
“穆之,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离开王爷。我们兄弟齐心,协助恒王打天下,绝不会因为他一点缺陷而离开的。”李陵容挣开王穆之抓着自己的衣襟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们按照大夫说的去做吧,废了王爷的手臂,到时候王爷若是怪罪,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不,出事情,我们两兄弟一起担。”王穆之坚定的神情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好兄弟,一起承担。”李陵容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随后两人快速地冲进了寝房,将最后的决定告诉了大夫。
刘嬷嬷将一块块干净的热毛巾递给大夫,拿回来的却是一块快被鲜血染红的血毛巾,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到刘嬷嬷的鼻子里,她痛苦地皱着双眉,双手不断地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下决定!
“大夫,我们决定了,将王爷那只废弃的手臂砍下了,现在要帮他止血,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后果我们自会承担,你只需按我们说的去做,便可。”正当刘嬷嬷摇摆不定的时候,王穆之跟李陵容冲进了房间,站在恒王床边,认真的说了自己最后的定夺。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王爷会不会承受不住接二连三那的打击?”刘嬷嬷的银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一夜间,她的头发好像全白了,连一根黑色的发丝都找不到。
“来人,带刘嬷嬷下去休息。”李陵容望着刘嬷嬷憔悴模样,不忍心将她留在这里照顾恒王。
“老奴要等王爷脱离危险了,才离开。”刘嬷嬷回答的很坚定,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
“刘嬷嬷,你听我说……”
“好,我们没时间在耽误了,就让刘嬷嬷等着吧。”王穆之阻止了李陵容的话,朝身后的几个大夫问道:“你们几个人,谁来做这件事?”他不可能让大夫一拥而上,他只能找一个最有把握的大行事。
“草民来吧,之前草民也替王爷看过伤势,这个事情让草民来做,再适合不过了。”曲大夫边说边拿出了一把犀利的匕首,对王穆之说道:“王护卫,替草民准备蜡烛。”
“好。”李陵容赶紧从边上拿过蜡烛,递给王穆之,让他交给大夫。
匕首在火烛上慢慢的烧着,匕首渐渐的开始变红,随后,大夫拿出酒精在恒王的伤口上拭擦着。
大家寂静的等在边上,不安地望着大夫手里的刀子。
“草民要切了。”大夫一说完,快速地一刀子割在了恒王的手臂上,手臂便血淋淋地躺在了恒王的身边,血,不断的往外流着。
“热毛巾。”大夫一刻也不敢耽误,快速地朝刘嬷嬷说道,接过她手里的热毛巾,擦去恒王手臂上的血,然后用浸过酒精的纱布去擦恒王流血的伤口,替他消毒。
“纱布,绷带给我。”大夫利索的将最后一步做完,完成之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问题了,我随后会写一副药帖,到时候你们按一天三次让王爷食用,手上的纱布要三天换一次。”曲大夫说完便跟着一个侍卫出去了。
“希望我们这个决定是对的。”李陵容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爷,您醒了吗?”李陵容在说话的同时,突然看到躺在床上的恒王锁紧了眉头,他以为恒王醒了,马上跑过去,跪在他床前,不安的请罪着。
“嗯。”恒王发出一声闷哼,手臂的痛楚将他从沉睡的边缘‘唤醒’。
“王爷,您怎么样了?”刘嬷嬷望着跪在地上的李陵容跟王穆之,苦涩地摇摇头,随后走到恒王的身边,小心的问道。
“柔儿,柔儿,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恒王一手紧紧地拉着刘嬷嬷的手,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眼睛却紧紧地闭着。
“王爷,您睁开眼啊,老奴是刘嬷嬷,老奴不是王妃,您快醒醒……”刘嬷嬷难过的别开头,不断地喊着恒王,希望能将他唤醒。
“柔儿,不要走,不要走……”恒王依旧失控的喊着。
睡梦中,他看到萧柔寂静地站在熊熊大火中,望着自己,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对自己说道:“恒傲竹,再见了,你我这辈子永不再相见了,我好开心不用在面对你了……”
“不。”听到‘萧柔’说完最后那句话后,恒王用力地拉紧了刘嬷嬷的手,整个人更是‘嗖’地坐了起来。
“王爷,您醒了,您终于醒了。”刘嬷嬷看着清醒过来的恒王,脸上的不安终于稍稍地松了,他将滑落的被子,盖在恒王的身上,心痛地说道:“王爷,手臂没了,并不代表失去一切,只要您还活着,就不能用轻生的念头。”
“手臂?”恒王被刘嬷嬷一说,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臂上空荡荡的,一点只觉也没有。他急忙伸出手去,一握,果然,握住的只有自己的袖口。五指,紧紧的掐在了一起,这种空虚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一切。
再也握不住了。
“王爷,属下该死。”王穆之跟李陵容跪在地上,向恒王请罪到。
“是你们砍去本王的手臂的?”恒王嘲讽的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手臂竟然是自己最衷心的手下砍去的,他大笑,那笑声,凄厉无比。
“王爷,这事不怪他们,若是不砍去您的手臂,您的性命说不定就不保了……”刘嬷嬷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陵容跟王穆之,想到他们的衷心举止,不想恒王在这个时候再处决了他们,于是,她将大夫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给了恒王。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跟柔儿一起走?为什么……”恒王起身下床,用仅有的左手,拉住王穆之的衣襟,吼道:“为什么不让我给柔儿一起走……”
“王爷,您安静点,您听我说,您现在的情绪根本不能激动。”李陵容抱住恒王发狂的身体,说道:“王爷,说不定王妃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