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止住他,依他的呆性,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可怎么好呢。叫了紫鹃起身告辞,徒留宝玉的呼声散落在怡红院的某一处角落。
回到潇湘馆,我再起痴心呆意,左耳响得宝玉半明半晦的赌咒与誓言,右耳是晴雯句句真切地话儿,心里装着的是与宝玉的相知之情、知音之意……另兼紫姑妈之苦,宝钗之迷,紫鹃之忠……心里的两个声音更是不曾停止,只惹得耳鸣心躁,苦苦挣扎,空留一泓清泪伴梦而眠。
“好妹妹,快来我留一件好东西与你,日夜贴身携带,生恐丢了。”宝玉笑盈盈地向我的方向走来道。
我虑着私物相授,便羞道:“宝玉,如今一天大似一天的,还这般淘气,让人看见……”
宝玉似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翘首只望我身后看去。
“爱哥哥,我来了,是什么好东西,快与我看看。”湘云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我身后,跑到宝玉身边。
“好妹妹,你瞧,我因想着与你随身所佩之物一般,故特留下与你。”(宝玉)
“原来是麒麟,爱哥哥有心了。”(湘云)
湘云收了宝玉送的麒麟,将自己随身所佩之麒麟赠予了宝玉。接下来,两人似戏文所唱的一样,借此生隙,私定终身,携手而去……
“宝玉,宝玉……”宝玉犹若未闻。
“云妹妹,云妹妹……”湘云置若罔闻。
“姑娘,姑娘,快醒醒……”(紫鹃)睁开眼,只觉枕席之间,已湿了一大片,似泪又似汗,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作梦……
心里暗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由情成痴,坐卧难安,日思夜梦。
“姑娘,敢是想云姑娘了。”紫鹃一边伏侍我进床,一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