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嚷道:“二奶奶,可说与林姑娘知道了?若说明白了,请命人查起来吧。查了这一处,还有他处要查呢。”
凤姐奶冷笑了一声,道:“林妹妹且瞧瞧,如今这些奴字辈的奶奶越发的兴了,每每只知道在主子面前说东道西,兴风作浪。心里眼里再没有人,得罪了我倒还罢了,如今竟敢在妹妹的住所放肆。若老太太知道,只怕连我也落了不是呢。”
我听了,对着窗外高声道:“既然是奉命行事,也无可厚非。我毕竟是外客,或是我的丫头偷了藏了也一定呢,紫鹃把我的箱笼与丫头婆子的一起打开,给你二奶奶并外面那位‘奶奶’看看。”
那嚷的人听了,不顾人相阻,从外面进来,只见她与薛氏姨妈年龄仿佛,满面堆笑,尽是谄媚之态,脂红粉白难掩岁月的痕迹。
径直走到床前,笑道:“问姑娘的安,就是借个胆给我,也不敢翻姑娘的东西。就是姑娘房里的姐姐们的东西也是万不敢翻的,实在是上面的意思。万望姑娘在老太太面前替我辩白辩白。”
不等我答话,紫鹃进来鄙夷地笑道:“妈妈请吧,除了姑娘的箱笼,我们的房里大小丫头婆子的箱笼已尽数摆在院子。既然是上面的意思,且请认真地查一查才是呢。”
那婆子听了,告了安辞了去。凤姐姐也要去,我知她心意,笑道:“你原病中,只管坐下来与我说说话儿吧。就让那位‘奶奶’自己查抄吧,但凡从那个丫头身上房里,查出一两件‘违禁’的东西,我也没脸见人了,只到沁芳池寻了短见吧。”
这里问起凤姐姐原委,原来这婆子本是邢氏舅母身边的人,只因偶进谄言,顺了王氏舅母的意。如今狐假虎威扮起奶奶来查抄大观园了。
时候不大,只见那婆子拉着紫鹃进来了,回道:“请二奶奶过目,这些是从紫鹃姑娘的箱笼是搜出来。紫鹃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