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是血痰,可并不在乎。心如枯木,又何眷蝼蚁之命?
紫鹃一声惊叫,扶着我慢慢地向潇湘馆移动。
到了潇湘馆,我被扶倒在床上。拒药、拒食,残喘的生命,模糊的意识,此刻万念俱灰,只求速死。
好歹撑到第二天,想着未了之事:林府的事还未完,还未与紫姑妈留下只言片语、紫鹃、雪雁等人的事也未做安排,更有负探春妹妹之托。
勉强喝了几口水,心顿时空明起来。
凤姐姐算计我,李代桃僵,让宝钗顶着我的名儿嫁过来,凭空污了我的清白之名;外祖母竟不反对,亲自与薛姨妈商谈金玉婚事。
薛姨妈口口声声说疼我如女,我也视她若母,可她三番两次地拿我与宝玉说事儿,说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如今却……
那宝姐姐呢,可是真心待我?
宝玉迷迷糊糊,痴心迷性,只任人摆布。
可即使好好的,又岂能跳出这层层樊篱?
紫鹃见我醒来,独不提宝玉与宝钗,我料定她早已知晓此事。
我用尽全力,推开紫鹃的药,道:“你一早儿就知道了?”
紫鹃噙泪再次将药端到我面前,道:“姑娘,好歹放宽心,比什么都强。”
我别过脸,再次将药推开。放宽心?形似槁木,心如死灰,那里还有心?不过是一具行尸罢了。
忽然院外嘈杂不堪,接着一个人不顾丫头们拦阻了,骂骂咧咧地闯进来。
“姨娘,我们姑娘正不好呢,有事儿明儿再来吧。”紫鹃道。
“你们姑娘好不好的,与我又有什么相干。我只听说昨儿她巴巴地遣人找我,怎么我来了倒不欢迎了!哼,这可不是你们林府的后花园儿,我爱来就来。”那赵姨娘说着便坐下来,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就着茶可就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