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叫“紫鹃”啦。虽不甚明白,二爷与姑娘所说之意,但这名字听起来既雅又美,必定是好的。”(紫鹃)
因说到苏州老家厅院的那些菊花,与家中诸紫,特别是紫干娘待我的好,虽忌了诸位的名讳,也为思念之故,想必不会见怪吧。宝玉听了倒没什么,倒没什么,只是劝我我不要难过,这里原和家里是一样的。
紫鹃听了,泪眼盈眶,颤声道:“遇到姑娘这样的主子,是紫鹃之幸呀。紫鹃虽没有姑太太(贾敏)身边的众位紫姑娘那样好,但今生必跟定姑娘,尽力尽力伏侍姑娘。”
这俨然又一个紫干娘,这情境不禁让我想到母亲与紫干娘,试想她们在贾府的种种……只可惜,母亲当年的闺房如今早已成了别人的新房,再也无缘触及当年的小小心愿。如此种种,复又想到父亲之孤,紫干娘之苦(紫风,如海已认为姐姐,黛玉却早认成了干娘,后文若出现“姑妈”及“干娘”字样,均为此人),自己又客居他乡,不禁抚着紫鹃的肩哭了起来。宝玉百般劝慰,紫娟则茫然无措,只会连声赔不是。
“宝玉是不是又欺负姑娘了,他原顽劣,姑娘是知道的。且不要生气了,我替他向姑娘赔不是。”我们三人正在若分若解时,袭人听到声音进来了。
“妹妹美如西子,慧比比干,我欢喜她还来不及呢,么会欺负她呢?不信你只问姑娘或紫鹃!”宝玉一听,便急了,拉着我的手央问道。
“呃,紫鹃……”
“袭人姐姐,你错怪二哥哥了。我因离家数月,一时思亲才哭的。二哥哥,正劝慰我呢。
至于紫鹃则是我和二哥哥为鹦哥取得新名字。”因看袭人之误,宝玉之急,我忙止住了哭,为宝玉解辩。如若不然,外祖母和王氏舅母处又多了一份计较,倒不好了。
袭人听了,方才罢了,只不放心,便也在一旁侍候。宝玉见我闷然不乐,便使出浑身解数来哄我。因感其诚,勉绽笑容,宝玉已是兴奋不已。袭人见了,暗暗叹气,不知为宝玉之痴,还是为我之愁,我也懒得细究。静心细想,暗叹自己之大意,客居于外祖之家,虽有外祖母之庇,宝玉之护,毕竟比不得家里。动辄或哭或怒,府里难免有闲人说我“轻狂”之类的闲话。
“二哥哥,早听说那衔玉而生,玉上还刻有珍言谶语。今儿倒要见识一。”收起悲戚之色,回应宝玉之慰。
宝玉见劝转过来,自是喜欢,忙摘下金螭璎珞所陪、五色丝绦所系的美玉与我。我接过细看,不是梦中所梦之玉,却是那个?形如雀卵,粲若明霞,莹润如酥,正反两面皆有篆文。正面曰: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曰:除邪崇,疗冤疾,知祸福。与梦中所示无分毫之别,不由得心说:“这宝玉,我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