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倒把那思亲之心和相惜之意都暂放下,和众姐妹一起到珠大嫂子的房子里坐坐。她仍是素衣淡妆无颜色,和凤姐姐的盛妆华衣相比,自有一份清雅淡香犹如如雪白梅。让人看了,打心眼里可人怜。虽有丧夫之痛,幼子之累,但她似没有一点戚色与微恚在眉头、心间。她与众姐妹谈笑自若,仿佛也是待字闺中的无忧少女,却对众姐妹多有照应之意。渐渐地,大家只当她是姐姐。她这里也成众姐妹相聚之所。
从此有珠大嫂子、众姐妹并宝玉作伴,除了有些许的思亲之意,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如庄公。不觉间,已来荣府半年有余,在这里过了第一个新年与新一个生日。虽热闹非凡却也自觉孤苦无依。个中欣喜与酸楚,且不一一说来。
单说珠大嫂子每每只领着我与姐妹们一起或做些针黹或上学。因我身体原弱,做女红之样的活计却也费神,珠嫂子便只让我做一星半点的。虽然如此那些活计,我也学全了,这是后话。也跟着众姐妹们一起读书,主要讲些《烈女传》、《孝女经》之类的书,另辅于乐府、唐诗、宋词等。《烈女传》、《孝女经》之类的书,我那西席贾雨村早已讲过,而且我也并不爱听。倒是那些诗词歌赋听起起来倒有些意思,不免多留心听了些。不想其中大有深意,到后来,我是吃饭也看,睡觉也看,真个是茶饭不思,心留余香发痴音。宝玉和众姐妹们都笑我是“书呆子”,我只不理。这是后话,只说众姐妹们身边的闲忙人宝玉,每天都和我形影不离,或与我们一块读书,或与我们一起混闹。为此王氏舅母和舅舅多有微词,无奈有外祖母娇宠溺爱,也只得由着宝玉。
且说外祖母待我甚厚,诸事都同于宝玉且厚于姐妹们,府中诸人见了待我倒也恭敬。特别是袭人对我倒像对宝玉一样,论起了众多规矩。我也因整日家和宝玉在一起,和袭人相处的时间自然多了。聊起她从小因家贫买入贾府为奴的经历,甚是辛酸,且把初见厌她的心去了一大半。此后,不免待她亲厚些。宝玉见了很是喜欢,连外祖母和舅母也夸我知书达理,大有我母亲当年的风范。只有鹦哥见了,劝我:“姑娘,别太实心眼了。”念她原是为我好,平日里又待我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并不怪她,倒说她多心了。
鹦哥听了并无异色,反比以前待更尽心,连南边来的雪雁等人也被比下去了。感叹之余,不禁想起了紫干娘、紫云、紫雪等诸诸紫待我的好,多有怀念之意。一时兴起,便想着给鹦哥改个名字。便问了宝玉和鹦哥的意思,都道好.且说,一时兴起,想着给鹦哥改个名字。因问鹦哥与宝玉,大家都说好,宝玉说:“我想取一个“鹃”字吧,古人多有托鹃寄万千愁丝。李义山就有“望帝春心托杜鹃”之句,妹妹也且把思乡之情托“杜鹃”,岂不好吗?就叫鹃哥吧。”
“鹃哥与鹦哥大同小异,不若加一个“紫”字。且素喜“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的秋景。就叫紫鹃可好?”宝玉听了,先拍手叫好,连鹦哥听了,也喜欢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