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烫?想是姑娘发烧了,我这就去报与老太太知道。”紫鹃焦急地说道,说着就要出去。听紫鹃说,我这才感到身子有些不适。想必是十天九病的,倒不在意了。只是虽有些燥热,却不似紫鹃说得那般烫,反感到冷而乏力,口干舌涩,偶咳有痰。
“紫鹃姐姐,你且不要这么莽撞,这点小病值什么,把旧日的药丸给我服几丸怕就好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娘娘省亲的事,怎好现在就添乱呢?”我忙止到。
“妹妹……妹妹……”听那声音又是宝玉来了,这些天他早出晚归的,今儿到有空来了。
“二哥哥……什么事就这般急呢,天寒地冻偏生穿这般单薄……明儿病儿,让人……”本有心拿话相讽,但见大冬天的脸上密密麻麻的挂着汗珠子,话到嘴边又改了。
“我知道妹妹一心只为我好,只是听宝姐姐说妹妹病了,我一急就忘了。妹妹那里不适?可有什么想吃的?但与我说!”宝玉关之切切道。
“我又没有什么“金”、什么“银”的,就是病死与你有何干?”本来温情的心,一听宝玉说到宝钗,难免想到金玉良缘,就心乱口烦,言不由衷了。
“你这又何苦呢,红口白牙的倒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妹妹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妹妹这话分明是要咒我死。”宝玉听了轻叹道。
“我不明白你的心?你何曾明白我的心!再说我病我的,病死了倒干净!”(黛玉)
“你还说“死”,竟是存心要咒我了……我为我的心……操碎了心,原想妹妹会明白。如今看,竟是死了也是冤死鬼。”宝玉扪心痛道。
“林姑娘正病着呢,难免心烦气燥的,宝玉你怎不体谅她,倒和她吵起来了呢。”不知几何起,袭人已悄然进来。
“阿弥陀佛,你来了就好了,眼瞅着他们吵,我连话也插不上,正急呢。”(紫鹃)
宝玉听了袭人的话,闷闷地说道:“我原糊涂,妹妹只别和我一样,身子要紧。我这就去回老太太,请太医为妹妹诊治。”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泪早在无声中,湿了我的衫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