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所知道的普林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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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成就卓著,平和友好

1966年,哈佛背景的政治经济学家卡尔·凯森(Carl Kaysen)接任高等研究院院长,他曾经担任肯尼迪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副理。凯森主事的十年,仍然有几位新聘的物理学家成为研究院的终身成员,但是奥本海默吸引过来的“大群”物理学家,多数还是散去了,相反,人文社会科学方面的研究繁花似锦。这也是高等研究院不拘一格,重心因人漂移的一个例证。

“先要物色到卓越的人才,然后发展他们擅长的学科”。就是在这样的漂移中,高等研究院走过了从卓越走向更加卓越的七十多年。

目前,高等研究院的四个学部是:数学部,历史研究部,自然科学部和社会科学部。短短的七十多年里,在高等研究院工作的或者工作过的学者之中,已经有二十多位学者获得诺贝尔奖。获奖者绝大多数是在物理学方面,除了爱因斯坦以外,还有大名鼎鼎的丹麦科学家波尔(Niels H. D. Bohr),和前面提到过的英国科学家狄拉克(Paul A. M. Dirac),奥地利科学家泡利(Wolfgang Pauli),他们在高等研究院工作的时间跨度都超过20年,学过大学普通物理学的学生都知道他们。获得经济学诺贝尔奖的有三位,他们分别是约翰·纳什(John Nash),他曾经三次在高等研究院工作,分别是1956~1957,1961~1962和1963~1964年;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他从1989~1994年在高等研究院工作;还有约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E. Stiglitz),他1978~1979年在高等研究院工作。考虑到高等研究院的规模那么小,学科领域又非常狭窄,这个数字实在是非常骄人。数学是没有诺贝尔奖的,国际数学界的最高奖是菲尔兹奖。从菲尔兹奖成立到现在,一共向42位数学家颁发过菲尔兹奖,他们当中的29位,曾经在高等研究院工作或者访问。高等研究院还有一些学者获得以色列的沃尔夫(Wolf)奖和美国的麦克阿瑟(MacArthur)奖等世界级的奖项。

研究院重视在不同学科之间互相吸取营养。环境使然,交叉学科的发展在这里得以大显身手。在此,我们讲讲罗伯特·梅教授从一个物理学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生物学家的不太漫长的故事,这个故事就开始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1971年,罗伯特·梅(Robert May)利用学术休假,离开他任教的澳大利亚悉尼大学,来到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访问一年。他的专业是理论物理,访问高等研究院的目的,是与其他学者一起探讨宇宙论的问题。正是在这里开始,他对于一些棘手的生物学问题发生了强烈的兴趣。后来,他的访问期延长了,使得他有可能把理论物理学的方法运用到新兴的数理生物学上去,带来生物学和生态学的重大变革。随后,他在普林斯顿大学谋得教职,但不是作为物理学家,而是投身生物学领域。稍后,他还一度出任普林斯顿大学负责科学研究的副校长。再后,他迁移到英国牛津大学,现在是英国皇家学会的主席。关于罗伯特·梅的传奇故事,拙著《混沌与均衡纵横谈》有详细的介绍(香港,中华书局,1990;北京,三联书店,1990;大连,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2008),这里就不再重复。

1996年,他因为在生态学研究方面开创性的贡献,获得瑞典皇家科学院克???福德(Crefoord)奖。他的研究集中在种群动力学、居民社区与生态环境、免疫系统和预防接种的策略方面。

现在,高等研究院在普林斯顿有一平方英里的土地,主要是树林,还有草地,池塘和湿地,与花园州新泽西中部的绿地网络连成一片。研究院欢迎公众游览这些绿地,行走,跑步,看鸟,滑雪,规矩是除了惯例的文明规范以外,特别不许猎杀鸟兽等动物。

高等研究院的学术演讲,原则上都向公众开放。事实上,这也是当初冯·诺依曼的计算机技术可以很快在美国和世界扩散的重要原因。

大家都看到过爱因斯坦拉小提琴的照片,知道爱因斯坦义演小提琴的故事。至少在象征的意义上,高等研究院继承了爱因斯坦的这个传统,定期和不定期地有一些文艺演出,主要是音乐会。不少演出是外请的,却也有一些由研究院的学者自己上场,水平实在不低。近年来,高等研究院还设置驻院艺术家的位置,头一个驻院艺术家,是一位学者兼钢琴家,后来的驻院艺术家,是一位作曲家。

这些演出常常也向当地居民开放,大家从高等研究院的网站上可以看到预告。但是由于文艺演出的特殊要求和座位限制,必须按照先到先得的原则,预先领取入场券。高等研究院的这项睦邻政策,进一步提高了普林斯顿作为一个地方的凝聚力。

高等研究院的院徽,是法国艺术家图林(Pierre Turin)1932年的作品。首任院长弗列克斯纳要求院徽避免大学校徽盾形纹章的老套,突出真和美两个字。图林创作的圆形院徽,中心的抽象派浮雕,是果树下的两个女性,裸体为“真”,着装成“美”,果树出于图林的创意,象征知识。人们可以看到,裸女旁刻着TRUTH,在淑女旁刻着BEAUTY。

当成为高等研究院的LOGO的时候,我们看到外圈的文字,是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 FOUNDED 1930,即:“高等研究院,1930年成立”。注意LOGO上没有出现地名Prince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