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让我见过曼达跟陆彬么。礼尚往来,今天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晁文博在周六的晚上兴致勃勃拉着我去了一个高级会所。
“胡……胡总……”我见到台球桌前站着的男人,愣了一愣。
“赛拉,你好。”他恢复了以往文质彬彬的模样,仿佛那天在我面前迂迂回回八卦是非的,那是另外一个人。
现在不是流行搞精分么,他出神入化,游刃有余。
“润之是我发小,也是我大学同学。这是我的女朋友,林赛拉。”看着文博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料定他脑壳里冲浆糊了。
“晁文博,你有没有毛病,胡总还需要你介绍给我?”我趁着胡润之选杆的空当,偷偷扯了扯文博的袖子。
“会不会打?让你开球。”他绕开了话,扬扬眼角问我。
我乜斜了他一眼,“给我根架杆。”
晁文博挑一挑眉毛,“还知道架杆,挺专业的。”然后走到边上给我选了一根。
我接过,往桌上架好了以后,无奈看了他一眼,横起眼睛一杆子戳出去,白球从我们的台子上弹起跳到另一张台子上,向前轱辘了一轱辘,啪嗒一声完美落袋。
晁文博跟胡润之皆是愣了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爆笑,那个前仰后合,那个欢畅淋漓。
“赛拉,你真是个天才。”晁文博揽住我的腰,在我额角上轻轻吻了一吻。
他极少在第三个人在的时候跟我这么亲密,何况面前这个人还是我的老板。
我连耳根子也烫红了,悄悄推开他,扼喉将将干笑了两声,“失误,失误。”
接下来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借口口渴去了吧台点了杯绿野仙踪小坐一会,算了算时间待他们三局差不多打完才返了身。
可惜会所的玻璃,隔音真不怎么太好,除了桌球兵兵乓乓地撞击声还有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一字不差地全数落到我耳朵里。
“文博,你跟冬冬……”
“如你所见,不可能了。”
“我看不出林赛拉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跟冬冬比……”
如果我心上有根抽带,现在的情状不仅抽到最紧,还打上了一大串九曲十绕的死结。
“冬冬在你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还记得罢,我们一起追得她,我比你有诚意多了,可到最后她选得仍是你。”
“润之,你不是到了今天才跟我翻旧账罢?”
呵……胡润之真是有“大爱”的人。
我说呢,他帮朋友帮得会不会太宽得慌。
“当然不是,算了。”隔着一记球重重撞击后落袋的声音,胡润之说道:“不过这是你跟她分开以后,第一次带一个女人来见我。只是林赛拉现在是我公司的人,有必要么?”
“带她是为了以正视听。所以你别再跟她说那些话里含话的了。她那点小聪明,别得学不会,这种七拐八绕的话她还真的有本事像解九连环一样逐字逐词的在心里条分缕析一遍。”
“你什么时候改喜欢这种小心眼的了。”
“天知道,喜欢得要命。”
我心里暖了一暖。
直到最后一局收官,他们也双双沉默时我才掐着点出现。
“你刚刚偷听偷得很欢快么。”回去的路上,文博不经意说到。
“谁偷听了。你们那种话题让我怎么现身。”我脸一红,低头拨手指。
“我以为你会大喇喇现身以彰显你大喇喇的风范。”他透过反光镜看我一眼。
“诚然我这个大喇喇,没有大喇喇到你所说的那个大喇喇的境界。”
回家以后时间还早,两个人还有闲心再看部电影,他翻来选去居然取了张《蝴蝶君》。
“我还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你是基佬。”我拿着DVD的封套弹了弹尊龙先生含情凝睇的秀面,笑道。
“世轩啊?”他蹲在电视机旁,把碟推进机器里。
“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是,所以他看谁都是……”
“你怎么知道?!”
“我充分尊重下属的个人隐私,不然你以为我是你们这种整天不好好工作把舌根当口香糖在嚼的人?”他坐到我边上按了遥控器,回头问我,“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正个名?”
“正什么名?”
“我是不是基佬,你最清楚。”
“我不知道……”我装傻。正你个头名,现在也不知道谁在暗谁在明。
“那我让你知道知道。”他丢下遥控器反过身来抱着我就啃。
吻着吻着,他忽然发狠重重咬了我的下唇,我一吃痛捏住了他的耳廓。
吻意愈深愈缠绵,最后是我先停了下来。息喘微仰,搂住他的脖子双膝垫着绵软的沙发,埋首在他宽实的肩上,身上余留下的淳淳若流的悸动洇得齿关不经意打开。
“文博,我爱你。”我听到自己略微嘶哑的柔声带动了晁文博一个全身战抖,也是吓了一跳。
话甫一出口,就自悔了。
果然,换来得也不过是晁文博一个长长久久地悄然。
原本也没有期待。
忽地,他一把抱起我就往沙发后头轻轻放倒。
这一次,他极温柔极温柔,而我,极绵乎极绵乎。
几乎整个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直不由自主地颤抖,从头发丝到脚底心。
任电影走着放着,没有停,辗转听荧幕里头的宋丽伶妖娆凄怆地说:“是的,我是你的蝴蝶。”
那一念,我不在天堂,便在地狱。
“赛拉,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这个冤家许多。”他拉过搭在沙发上的纯白羊毛毯裹住我俩的身体,轻笑一声。
我却在这个柔情蜜意的当口重重打了个喷嚏,更羞得只想拿毯子把自己闷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