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衣大步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那被整齐摞在一起的三四张信笺,随手拨弄了几下,大惊,“这些!这些也是他送来的!”
秦雪歌没有回答。秦雪衣大步地走过来,一双眼睛泛着光,“他喜欢上你了!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我的小丫头,你可真有魅力!”
秦雪衣自顾自地高兴着,可是秦雪歌笑不出来,她的脑袋现在乱成了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该答应他吗?”良久,秦雪歌才吐出这几个字来。
“当然,你一定要去见他,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得去见他,”秦雪衣回答得毫不迟疑,“这是父亲和家族都想要看到的,只要有他在,家族才不至走到尽头,现在,所有人都命运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周遭突然静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秦雪歌仍旧皱着眉,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喜悦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是说,我没和男孩相处的经验,我怕我表现得不够好,会让他觉得讨厌……”
秦雪歌越说到最后,越觉得语无伦次。她和那个男人不过是在那场宴会上见了一面,认识了也不过短短的三天,之后她便收到了他的来信,一封接着一封,她出于礼貌回信,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发来了一张邀请函。
“雪歌,”秦雪衣叫她的名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没有讨厌你,那些就是证明,不是么?”
说着,秦雪衣看了看梳妆台上的那些信笺。
“可是……”秦雪歌仍有迟疑。
秦雪衣没有理会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认真地听我说,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了,他对你有好感,而你需要做的,仅仅是让他开心,那么,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真希望他喜欢的人是我,那样我就可以靠我的力量帮我的家人度过难关。”
“可惜不是我。”秦雪衣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难过。
“姐……”秦雪歌的眉头收得更紧了,但最后,看着秦雪衣的那张脸,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姐,我明白了。”
深夜,黑色的法拉利在公路上疾驰,夜风将男人的短发吹到后面,那张立体的轮廓在风中冷峻而精致。倏然,电话的铃声插进来,伴着撕裂的风声,也就没那么突兀了。
男人接通了电话。
“少爷,依照您说的,都已经安排好,秦小姐,她已经答应了,之后的事我会立即去准备好。”
挂了电话,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三天后。
夜里七点,西斯科餐厅。
偌大的欧式餐厅,优雅的小提琴伴乐,一眼望去,整间餐厅里除了他们便没有其他人了。秦雪歌也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间餐厅里竟然被包了场,她在来之前就觉着忐忑,而今更加不自在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乳白色棉裙。
男人早就已经来了,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扎着领带,头发打了发蜡梳到后面,看起来就像是个中世纪的贵族一般,一双暗蓝色的眼睛里透露着慵懒。的确,男人出自贵族世家,优雅和尊贵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
看到她出现,男人起身,为她拉开椅子,直到看着她坐下。
秦雪歌只觉得惴惴不安,从她进来开始,男人就用那样的目光打量着她,那双目光如同猫一般慵懒,可有时又像是猎豹一般凌厉,叫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她又想起了父亲在她来之前的嘱咐。
“记住了,他不过是个靠着母亲的血统才能够做到公爵位置上的花花公子,只会享乐和冲动,根本没什么头脑,你只需要一直对着他微笑,让他为你神魂颠倒,这就够了。他无力支撑那么大的财富和权势,只有和我们合作,弗朗西斯家族和我们家族才能够重生。”
秦雪歌知道,父亲讨厌他,甚至是鄙夷他,因为在他眼里,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之所以能够踩到他的头上,不过是靠着那显赫的家世,除此之外,这毛头小子一无是处。
可是偏偏是这个毛头小子,竟然看中了她父亲的第二个女儿,这样倒是给了她的父亲极大的便利,将整个弗朗西斯吞吃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唯一的活路。
秦雪歌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男人始终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睛,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致命的诱惑,能够将所有看着他的人都吸进去。
秦雪歌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倒不是因为他的眼睛,而是因为她穿了塑身的内衣,把腰和肋骨勒得紧紧的,毕竟这似乎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一个十八岁女孩的身材曲线看起来更婀娜的办法。
“没一个男人不会被美好的身材所吸引。”
这是姐姐告诉她的,而她所要做的仅仅是挺胸抬头,把身体展现给他看。可她觉得那样做让她很难堪。
男人抬起修长的手,向侍者招呼了一下。音乐立刻变得悠扬柔美,主厨端着菜品缓缓而来,为他们上菜,而后做些简单的介绍。
所有的利益都极具优雅,仿佛贵族亲临。秦雪歌知道这里的价格,即使是濒临破产前的秦家,要在这样昂贵的地方消费也是要慎重再慎重的。可是对面的男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这里就像他的私人厨房一般。
吉利岛的弗朗西斯公爵,或者说厉曜霆,因为母亲是弗朗西斯公爵的独生女,因而在弗朗西斯公爵去世后成功继位。
在吉利岛上,弗朗西斯公爵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因此厉曜霆能够得到的自然是最好的教育,享受着最好的一切,并且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只因他是弗朗西斯的唯一继承人。
据秦雪歌所知,厉曜霆的父亲则是本土一位很出名的企业家。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即使吉利皇子与他称兄道弟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