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用膳的时候,我一直默默不语。
倒是初衾,在外面一天也不觉得累,一直说着在寺庙好玩的事。
听到那位高僧说初衾是做皇后的命格,母亲不禁眉开眼笑:“好,好。若是这样,将来无论如何也没人能够替代你的位置了。”
我在心里冷笑,她毕竟还是担心我抢了初衾的位置吧?
父亲见我没说话,便问:“初绿,你今天去了寺庙么?”
我点点头:“不过我比初衾先回来了。并没有用斋宴。”
父亲看了看我的脸色,不再说话,只道:“待会你来我书房。”
我漠然地应到。
因为我亦有事想问他。
去了书房,父亲正在写文书,“你先坐。”
我就坐在他对面等着他。
看着看着,竟也觉得他的两鬓微微泛白了,背也开始驼了。我以前没有发觉的,一直觉得他是个很严肃的人,竟也忘了严肃的人也要老的。
终于,他驻笔:“初绿,关于你的婚事。为父知道你心里有一些委屈。”
岂止一些委屈可以说得清楚?
父亲说:“爹就你们两个女儿,都视若珍宝。”
我抬眼看了看他,嘴角有些嘲弄。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皱着眉:“但是后位只有一个。做文王妃亦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道:“是。因后位只有一个。所以不会轮到我这个所谓艳妓的女儿身上。”
他瞪大眼睛:“什么?”
我继续道:“父亲。事情怎么会让我沦落到成为死了妻子的文王妃,想必其中曲折你也是知道的。”
他不满了:“初绿,你这是什么语气?”
我不介意:“我只是说些事实。父亲何必动气。”
他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你怎么会变得这样?我记得你一直很温顺。”
“父亲,若是你。十几年来过的是我的日子。我想,你的心情亦会和我一样。”
他嗫嚅着嘴。
我再次问:“我要知道我母亲的消息。从小到大你没有跟我说过。”
他看了我一眼:“如此看来,也没有必要跟你说你母亲的事了。她虽然出身青楼,但是心地善良,高贵。哪像你?”
“是吗?”我说,“我何尝不希望善良,只是见多了别人在我身上用冷眼与不屑,久而久之便善良不起来了。”
“初绿……”
我起身:“父亲不说,我便不问。毕竟从小我知道的本来就不多,何必庸人自扰?”
“初绿。”父亲唤住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玉镯。他温柔地看了看那只手镯,然后递给我,“这是你母亲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是一只乳白色的镯子。我戴了上去。
“其实你和你母亲还是相象的。”父亲微微含笑,“都带有倔强。”
我不想理会,顾自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