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茫茫的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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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神话九州(五)

岷江滔滔流水,汹涌奔腾在这狭窄的山谷之中,不停冲击着两岸的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很难想象,在这滔滔江水之中,究竟蕴藏着怎样的神秘力量,足以摧毁这个无比脆弱的文明世界。在人类出现之前,自然造化的岷江水并不懂得什么是创造,也不懂得什么是毁灭,在人类出现之后,创造与毁灭都显得那么习以为常。

在前面领路的是后稷,虽然是山路,可老人依旧能够健步如飞,文命跟在后面,不由得气喘吁吁。后稷站在前面,翻开层层树木,钻到了岷江边上的崖壁中,柏灌王走入后稷开辟的道路,仿佛就是久居此地的岷江水神一样,指点着江水各处水势的状况,并且仔细分析着,可见得他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了如指掌。

“听了我的愚见,不知道先生有没有摸出什么门道来啊?关于令尊大人治水失败的事情,先生又是如何想的啊?”老人发问了。

“大王对此地山川如此熟悉,在下真是佩服之至啊!如果不能明晰此地的水势,治水也就无从谈起了,当年的时候,家父对天下的山川河道也是清楚得很,也经常跟我提起过,可是亲爱见到,情形还是大不相同啊。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治水的要诀归根到底就是八个字,‘堕高堙庳,壅防百川’,也就是说,要找到低洼的地方,找准洪水容易侵蚀的地方,把高处的土壤回填到那些地方去,以堵塞洪水,在江河两岸筑坝栏洪,以保护村庄和农田,也是必要的手段。”

“哈哈!先生说得好,可惜老首领未必会赞同先生的看法啊!”还没等柏灌王评价一句,心直口快的后稷已经抢先发言了,“老首领治水多年,用的办法也无非就是个‘堵’字,可是秋冬季节好不容易兴建的防洪工程,到了春夏洪水泛滥的时候就又被全部冲毁了。”

“是啊!后稷跟随我治水已经有些年头了,对此情景很清楚,他也说得对啊,我早已痛定思痛,决定改变此一治水套路,另觅治水新法啊!”

“嗯!老首领的意思就是说,要改变过去一味靠‘堵’的方式,而重在疏导与沟通,不是要把高山都削掉来填平低处,而是要把低处积存的潜在水患与江河联通,使得百川都自然汇入大江,也不是要在大江两岸处处修筑堤坝防洪,而是要把江河水道疏通,使得天下之水皆向东流入大海,而不使江河壅塞、海水倒灌,如此方能根治水患啊!”

“原来如此啊!照此法治水,不知收效如何呢?”

“老首领还没有尝试过,不过从今往后,老首领打算就此做一番尝试,看看这究竟能否根治水患,若成功,不妨推广到普天之下,以早日清除洪水,造福黎民啊!”

“如此甚好!”文命的心里一阵激动,没有想到自己艰难入蜀,果然得到了一个治理水患的新法,“既然如此,那我治理天下水患,不妨就从这蜀地做起,自西向东,由南向北,从这蜀地开始,延伸到巴国、荆楚、关西、河洛,最后便可以根除天下水患,回去向舜帝交差了。”

“好!先生果然是有抱负的人啊!先生治水,我等蜀人愿意相助,先生不妨随后稷先查看好这岷江水势,找到可以疏通的地方试探一下,我明日便回村中召集民夫千人,随先生治水。”老人高兴地说,“后稷啊!今后你就跟随在文命左右,半步都不要离开,带他仔细查看岷江各处,商议出一个妥帖的治水方案来!”

“遵命!”

三人坐在岷江边的崖壁上,遥望着滚滚岷江水。

“方今天下,治水多年而无功,归根到底不是天灾,乃是人祸啊!如今中原王族衰微,诸部落各自为政、争斗不止,政令不能施行,君王无法调动诸部民,反而处处掣肘,治水也缺乏运筹,今后,我打算重新清查全国户口,把全国分为九州,每州征发民夫三千,制定大臣,统一政令,各司其职,如此水患才可根治啊!”

“先生所言甚是!”老人赞许道,“此言正是切中要害啦。上古之时,人皆以亲缘关系结为部落,天下大小部落众多,各自为政,纵然有部落盟主,亦是形同虚设,平时尚可,一旦战争频繁,灾害泛滥,天下大乱,便是一盘散沙,大部落变成了小部落,小部落则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如今天下治水,大小部落的界限正好可以打破,天下便重归一体了。如此划分九州,分封列土,设官理民,归圣王贤者治理,天下方能太平啊!如此以来,先生也是大有可为之人了!”

滔滔岷江水,滚滚东去,它并没有听见崖壁上的高谈阔论,可崖壁上的人却可以将岷江风光尽收眼底,千百年来,人类便已经习惯了和自然的这种不对称的生活,人类总想打赢和自然的战争,而战争也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文命和女娇成亲之后仅仅三天,便投入了治理水患的漫漫征途,他与后稷一起,翻山越岭,淌河过川,视察天险,测度地形,树立标杆,规划水道,逢山开山,遇洼筑堤,以疏通水道,引洪水入海。他带领治水的民工,从西向东走遍各地,变堵截为疏导,终于使得百川入海,水患平息。

天下人感念文命的恩德,皆称他为大禹,舜帝晚年也不得不禅位给他,大禹继位之后改中原的国号为夏,建立了夏王朝,大禹的儿子启在他死后篡夺了王位,父死子继,禅让之事在中原便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