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临十七年,重阳节,我担着修养的差不多的身子预备进宫选秀。
九月初九这一日,我一早就被堂菊从床塌上拖起来,前一夜过于紧张睡的晚,醒的也慢,堂菊是要与我一同进宫的,打扮早已妥当,只是眼睛微红,显然也是一夜未睡好。
我刚起床,就有无数丫鬟婆子端着首饰来供我挑选。我看的眼花缭乱,让堂菊帮我选了几个隆重又不张扬的。
这一日天气极好,宫里来的嬷嬷给我满头乌黑墨发高高挽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刹是好看,对着镜子一照,果然未有的丰润,显得我也成熟稳重了几分。
心里紧张,这毕竟是决定我命运重新启程的日子。
身上穿的是瞄金线的百碟宫装,既大方又失稳妥。
娘亲一直在一旁抹着泪,有着薛钰彤出嫁时大娘脸上的表情。
我想着薛钰彤是直接从薛府出去,并未经过什么选秀,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因为娘亲隔了大娘一个身份,我便不能享受那样的荣宠。
打扮妥帖,去了亭雨阁跟祖母跪别,爹爹也坐在上首着正规吉袍,眼里的不舍比薛钰彤出嫁时更甚,虽只是选秀,不过因着太后的宠爱,我必定是能入选的,纵然退一万步做不了那高位,决计也不会被逐出宫的。
大哥今日没有去校场,一早守在宫里派来接我的轿子前,见我打扮的那样隆重被一应丫鬟婆子族拥着,他眼里也是绯红一片。
我走到他身边,摘下我自己锈的最成功的一个荷包递到他手里,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抱着荷包如获珍宝,仔细的睨了半晌,认真的说:“念念,这对小鸟锈的极好,只是怎的小鸟会飞到水里去了?大哥眼拙,还真看不出是什么鸟。”
我险些昏过去,这是我最得意的锈品,锈的可是鸳鸯唉。
强自定了心神,自然不能在一应下人面前失态,堂菊是唯一知道内幕的,早已憋的满面通红,想笑却不敢笑出来,只身子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