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欲望之诡案惊奇
3493600000157

第157章

章倚接了一个电话,逆着光,但江山还是看到他瞥了江山一眼,露出微微紧张的神色,讲话也是小心翼翼。他打开门出去,站在屋檐下,向屋里看了看,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远,于是他又走出院落,在小巷中,终于是安全了。

“他有女朋友了?”

“不清楚,可能是吧。”

不多一会儿,他回来了。“热吗。”米香问,江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章倚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又不是做了多么剧烈的运动,怎么会出汗呢?

“我,我有些头疼。”

“我送你回家吧,米香留下来陪着葵,明天江山再过来。”

“咳,咳,咳。”

看吧,是呛到了。她抬起头看江山一眼,没有说什么,江山也没有很灵光地读懂她的眼神。只是那些蓝,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与Z仔眼睛里的有些不同,她的只是由于灯光的映射,而江山曾经在Z仔眼里看到的,只是由于他对自由和真理的渴望太过于强烈了。

“时间也不早了。那就这样吧,江山送你们出去。”她站起来,顿了顿,“江山陪着葵。放心。”

“嗯。葵,听我说,别太难过了,他。”江山还是没能找到一个能够令她信服的理由,“总之,如果那是他所选择的。”江山看看章倚,看看米香,看看葵,又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这些人,就是全部了,如果Z仔在,一定会很热闹,尽管他从不多说话。

江山已经将好友死去的消息悄悄地告诉了警方,他相信Z仔的死因会有结果。只是眼下没有让她们知晓罢了。

离开时,江山又嘱咐了米香几句,比如要多给葵喝水,多和她说说话,想哭,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上一晚,把眼睛哭肿了也没有关系。米香一一答应着,除了多说话,余下的那些,即使江山不交代她也会去做。

只是,只是什么呢?江山还有些个不舍。不舍,不舍什么呢,葵吧,最终还是葵,不论她已经同Z仔在一起了多少年,就好像去买鞋子,只要看上了一双,那么之后的就会失色一大截。这些年江山的身边从未有过固定的女朋友,年轻的,成熟的,骨感的还有丰韵的,江山甚至会在床笫间梦呓出几个不同的名字,她们中很少会爱这个真实的江山。所以日子久了,不论什么也都变得不在乎起来。而过剩的渴望总得有发泄的途径,江山像个流浪者般没有属于江山的家,唯一的也是在这城中,和父母在那里住了许多年,直到旅行选择了江山。

走出小巷,外面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拉长的光线肆意戏弄着行人的影子,如江山的生活,从不会是一成不变;最久的,当是江山对于葵的感情,或许是埋在心底的缘故,硬生生地扎下了根;再有,可能就轮到江山一直供稿的杂志,一份被图文撑得满满的,却不会有太多人来买的旅行杂志。江山有一个开了好几年的专栏,名字很矫情,叫做“Insummer。Onway”,有时候也会收到一两个匿名读者的来信,告诉江山他在哪里,有着怎么样怎么样的风景,有的还会附上一两张照片。其实对江山来说,去哪里不重要,江山只是喜欢那种在路上的过程,特别是,打开车窗,任风胡乱地吹打在脸上,感受光的明暗变化,只是这样,就已经很美好了。

当然,也不时地会有人对江山说:“喂,江山,你那句话的语法不对。”不知该要怎么回答,只好一笑置之,江山对于新事物的渴求,从来都不输给Z仔。

这冬天忽然直降了气温,车子发动好长时间才正常地运作起来。到底还是老了,江山找出纸巾擦了擦凝在挡风玻璃内侧的水汽,想把章倚叫上车来,打开门,他却已不在路边站着等江山了。许是等不及先走了吧,这孩子,怎么样都好,至少也应当同江山打个招呼。江山重新跳上车,调转头,回家的路还记着,即使是在Z城这样没有系统建筑规划的小镇。对于一个偏爱自驾的旅行者来说,路便是希望,便是性命,江山不喜欢现代科技所带来的GPS导航系统,在旅行中,迷路也恰是乐趣的一种。

在途中江山给车子加满了油,再添上些防冻液,否则明早它就会同江山罢工。穿过桥梁和隧道,今夜河水就会被冻起来吧,然后就会有凿开冰面钓鱼的老人,有的带着竹篓却总是空手而归,而有些则是钓到再随手放生。小时候父亲也带江山做过同样的事情,只是那一次他的运气不好,仅有的一条还不足手指长,父亲把它从鱼钩上摘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就把它放掉了。

那晚江山应当是有鱼汤喝的,直到江山二十岁,还是没有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放它,从而背着空竹篓逆着夕阳踩着青石板路翻到山的那一边去。母亲在家做熟了饭,那时候的傍晚总会看到从烟囱里飘出来的香味,没有宽到可以通车的桥梁,更没有隧道,那时候Z城还是一个大些的村庄,再以后的以后,就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江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找到一个空的停车位,摸着黑找到三单元的二楼。在那个年代里为数不多的几幢住宅楼之一,只有低矮的四层;由于年久失修的关系,有些墙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开裂,顶楼上的阿姨总会跑来抱怨屋顶的漏水越来越严重了,不知她有没有自己找人去修。

从包里找出钥匙,是初中时配的,在江山最后一次丢钥匙之后,金属的表面被磨得越来越光亮。江山的钥匙只有一串,由大到小地排列着,有的每天都要用到,有的则几年用一次,还有的甚至江山都不记得它的锁在哪里,却也懒得去卸掉。

时间不是很晚,父母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没有开灯,喝茶,穿贴身的衣物,看来今年的供暖还是一如既往地实在,多住些日子的话,江山应该又会上火了吧。

看见江山回来后他们显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露出了笑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呀,也不打个电话。饿不饿,外面冷了吧,这冬天真奇怪。哦,对了,你是从哪回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争先恐后地往江山耳朵里面钻,生怕会被遗漏、被忽略。

“啊,回来。回来有些事情,得待上几天呢。”

“你先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热饭。”

“好了妈,我吃过了,”肚子并不饿,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坐下吧,我又不是客人。”

“你还不如一个常客呢,”母亲笑着说,“我去给你收拾屋子,要不就住下来别跑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再说,大冬天的你跑去哪也都不方便,留下来,给我讲讲故事,这家里好久没有生气了,我年纪都大了,原来的朋友们也都渐渐行动不便了,想找个聊天的,都困难得很。”

“看事情办得怎么样,停留得久了身子会不习惯的,去也不会跑太远的地方,总之会回来过年。”江山看着母亲日渐蹒跚的背影说。还有葵,她的双亲前几年双双离世了,在这曾经的故乡中,她忽然失去了所有亲人,没有了依靠。

“回来是要办什么事情?”父亲问。

“领结婚证呗。老头子你想嘛,他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再不结婚,我很可能就抱不到孙子喽。”母亲在里屋,一边铺着床单一边说。

“是我的一个朋友死了,从前经常来我们家的。”

“啊?怎么会有这么不幸的事情发生,是谁?”在言语的方面,江山想自己还是继承母亲的多一些,父亲少言寡语的,却往往能够一语中的,轻易不会表态。

“Z仔。”

“Z仔?”隔着墙,但江山也能想象出此时她皱起的眉头,“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清了。是病,还是车祸?”

“那个。可能是车祸吧。”江山没敢同她说是自杀,怕她生出比自己更大的感慨。还有一点就是自己还不能确认,Z仔就是自杀的,或是心甘情愿地自杀的。

“你以后开车可得小心点,现在好多人都是不长眼睛的。你在乡下三大爷亲家的女婿,在家好端端地就被开到院子里的货车压断了腿,不知该算作是天灾还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