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指间流连,花从两畔飞过,李相宜看着榕城之外天高地阔的风景,不由得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真是享受啊,这一次离开果然没错,花好草也好,她回头看着身后的潘玉,这个家伙似乎没有享受到旅途的快乐,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李相宜和秦霸乘坐的马上,满脸的不高兴,嘴唇噘得老高。
李相宜咯咯一笑,回过头去不再理会他,抬头看天上的风景。
天上白云朵朵,天空是那种澄清的蔚蓝,四周是一片迷人的芬芳,一眼望去四处充满了勃勃生机,绿油油的一片,若是有油菜花风景就更好,只怕这个时代这里根本就还没有油菜这一个物种吧。
其实只要她愿意,还是有很多发财机会的。
看李相宜无比愉悦的表情,秦霸也受到了感染,嘴角微微的上扬,扯着缰绳控制马儿奔跑的速度:“你好像很开心。”
“当然了,好山好水好风景,终于可以离开榕城那个又狭小又让人气闷的地方了,真是开心得不得了,呵呵,我好想放声的歌唱啊。”李相宜望着一片绿油油的生机,想起曾看过的电视剧还珠格格,终于明白她们的心情为何那样的快乐,还真不是演出来的,的确是压抑久了心情得到了释放。
“你还会唱歌?”秦霸似很惊讶的样子。
李相宜回头看着他:“唱歌有什么难的,很简单的啊,只要是个女的,都会唱歌。”
“是吗。”他似质疑。
“你不相信,我唱给你听啊。”心情好了一切都OK,李相宜望着秦霸,笑盈盈的弯起了眼,转过头去看前方的那一抹蓝天,以及蓝天下美好的一切,心情美得无以复加,张嘴就唱:“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蝴蝶儿忙啊,蜜蜂也忙,小鸟儿唱着,白云也唱……”
李相宜一首歌还没有唱完,潘玉的声音就逆风从身后断断续续的传来:“娘子。”
“今天天气好晴朗……”李相宜回头看了一下,潘玉稳稳的坐在白衣男身前,没什么异样,转过头去唱自己的歌,听得身后一阵惊呼,潘玉一下子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痛苦的哀号惊得李相宜歌声顿止,再回头一看,立刻从马上跳下来:“潘玉,你怎么了,没事吧。”
潘玉趴在地面痛苦的哀号着:“娘子,我不要和他骑一匹马,我要和你一起坐。”
“可是你根本不会骑啊,一匹马只能坐两个人。”李相宜为难道:“秦霸的这匹马稳一些,要不然我勉为其难的和他坐在一起,你和秦霸坐一匹。”
李相宜说罢看了看白衣男。
他的白衣在风里被暖暖的扬起,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阳光倾洒在他脸庞,今天看起来没有往日那般讨厌。
李相宜走到他马边:“交换吧。”
“我不介意,无所谓的。”他做出一个张开怀抱的样子:“上来吧,乐意之至。”
“算了,娘子,我还是和他坐一起吧。”潘玉赶紧制止李相宜上马。
“你不是不习惯和他坐一起吗?”李相宜狐疑道。
“可是……”潘玉白皙如玉的肌肤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粉润,他看着李相宜,小声的说道:“我怕你会更不习惯,他的骑术其实一点也不好。”
“哈哈哈哈。”白衣男昂天狂笑,他的笑声豪迈中带着超越凡俗的洒脱:“秀才,你不会是吃醋了吧,看你家娘子在那姓秦的马背上唱歌唱得挺愉快的。”
“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吃醋。”潘玉被说中了心事,脸一下子红得通透。
李相宜看着潘玉一下子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庞,这才明白他压根就不是不想和白衣男骑马,而是觉得她和秦霸坐在一起,心里不踏实。
李相宜愣了一小会,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相公,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我又不喜欢他,他是个粗人,哪能和你比呢。”
“可是我想和娘子你共乘一骑。”潘玉道。
“我也很愿意和你一起骑马啊,但是你不会。”李相宜道:“别胡思乱想了,我那歌其实也是唱给你听的,好了,回去吧,咱们应该马上就到江南了。”
“还有好些天呢。”潘玉低着头道:“我想学骑马,今日天气挺好的,以后总有一天也要学会的,听说状元郎都要骑马游街。”
“说得也对。”李相宜想起一些古装电视剧里面高头大马游街的身影,的确是这样的没错。
那就让他学吧。
李相宜冲秦霸喊道:“姓秦的,你过来一下。”
“有事吗?”秦霸这些天似乎变得随和了一些,身上的气息不再那样冷硬。
“教我家相公骑马。”李相宜道:“你说过的,在与我们随行期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不管什么你都答应的。”
李相宜唯恐他不答应,伸出小指道:“我们拉过勾的。”
“你们什么时候拉过勾?”潘玉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就在启程前,相公,你没事老盯着这些事儿干嘛,累不累啊,快向秦爷道谢啊,他已经答应教你骑马了。”李相宜将潘玉推到了秦霸面前,满脸讨好的笑:“对不对啊,我们亲爱的秦大爷,你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好人,一定会教我相公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甜甜的笑脸,听着她明显讨好的巴结的话语,衬着这满目的晴天,秦霸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得愉悦,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这是一种仿佛有千万朵繁花在心头绽放的感觉,闻着鼻间传来的淡淡花香,他不自觉,扬起唇角:“好。”
“太好了,你答应了,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我替我家相公感谢你,等会儿你们谁若射杀得了野鸡,我给你们做叫化鸡吃。”李相宜高兴的蹦起来:“反正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去拾些生火的柴火来,你就在这里教我相公骑马,我去去就回。”
“喂,你去哪拾柴火?这里全都是新枝,枯枝经过绵绵春雨,都已经腐化了。”白衣男在身后叫住她。
“远处这么大一片林子,我就不相信烧一顿饭的柴火找不到,放心好了,不会迷路的,我会用这个沿途做下记号。”李相宜手里捏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线球,这是她自己做的指路器,在离开的地方把线头绑在石头上,埋进土里,走多远就把线扔多远,出门在外,总是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她要上个茅厕,总不能让潘玉或者是秦霸跟着保护吧,总得走得远远的,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才行。
李相宜将线头用石头系好,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聪明。
高兴的拍了拍手,行了,边走边放线,怎么也不会迷路了。
还真如白衣男所言,看不到半点干枯的树枝,这顿叫化鸡注定做不成了吗。
李相宜越往前,树林越青翠,不由得有些泄气。
劈啪一声巨响。
身后有轰隆的声音传来。
一棵大树倒向了她。
李相宜飞快的闪身离开,速度快得令她自己都有些惊疑。
简直是移形换影之间。
“看来,你还没有将我交你的功夫全忘,也算不枉老夫的一番栽培。”尖细的嗓音令人听了就打心眼里觉得不舒服。
李相宜站在安全的地方,看向四周:“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我不就在你身后吗。”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李相宜一声尖叫,飞快的转身:“你是谁?”
童颜鹤发,太古怪了。
“这里又没有其它人,你就别装了。”他满意的看着李相宜:“你做得很好,将他带回了江南,那里可是我们的天下,所有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他。”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李相宜越听越迷糊。
“别再装了。”他自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药瓶,拿出一粒白色药丸:“这个是噬心丸的解药,正好一月之期到了,拿去吧,记着,只要你乖乖的替主子办事,等到殿下登基后,她不会亏待你的。”
“我才不要吃。”李相宜伸手打掉。
药丸落到了地面。
他奸笑着看向李相宜:“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怨主子拆散了你和林家大公子,可是你也不看看,自幼就是一个禁养在深宫里的杀手,你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好了,乖乖的把它捡起来,吞下去,别再逞强。”
“我才不要。”李相宜警惕的看着他,想起白雪公主里面的那个巫婆。
“随你,洒家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来人鬼魅般消失在了树林。
李相宜看着他平空消失,心底升起一阵恐惧。
他到底在说什么。
突然。
胸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她的心脏一样,又痛又痒又麻又剧痛难挡。
怎么了,难道是突发的心绞痛。
呼吸都变得哽促起来。
李相宜控制不住,倒向了地面,白色的药丸就在唇边不远处的地方,她想起刚才那个太监男说过的话,她身体内有什么毒药,要靠这个来缓解,太******疼了,实在受不了了,李相宜挣扎着拿起地面的药丸,赶紧塞进了嘴里,管它是不是沾上了灰。
药丸入口即融,有一种沁心的清凉,待到半分钟后,心疼的感觉好了许多。
李相宜从地面站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凉嗖嗖的,刚才那一番痛把衣裳全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