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到!李丰心头兴奋如潮。他一把拉起杨劲虎:“杨将军,大丈夫岂可轻易落泪,轻言失败,你不必为此再流泪,更不必为此再苦恼,本王在路上早已得知你父亲久患怪疾,所以,我寻得一神医,并向其讨了良方,此刻,就在我身上,此方,保准能根治你父亲的怪疾。”
“是吗?”杨劲虎停止哭泣,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一把拉住李丰的手,恳求:“王爷,您真是圣人,我杨劲虎感恩不尽!”
安王笑笑,伸手从怀里取出唐子文写的第一个药方交给杨劲虎。
杨劲虎接在手里,如获至宝,随即转给管家,要其速去配药。
三日后,奇迹发生,杨老头儿的风毒之疾好了。
杨老头儿死灰复燃,对李丰千恩万谢,并拉着儿子的手,要儿子拜安王为义父,虽然杨劲虎比安王还大几岁。
安王笑言惭愧,断然拒绝。
杨老头儿不死心,恳请安王一定要多在杨府住些日子。
安王要的就是这个,客气几句,装腔作势,欣然接受了杨老头儿的挽留。
接下来,利用这个机会,安王多次试探或暗示杨劲虎,看他是否有意支持他夺取皇权!可是,多次试探或暗示,他均未看出杨劲虎有支持之意,杨劲虎只是笑笑,对他的试探或暗示,从不予回答。他有些失望,难道就此离去?慌乱间,他想起了唐子文的另一个药方,上面写明,必须待到某月某日才能打开。既然离那日子还有一段时间,那就再等等。
眨眼,时间飞快。这日,他正和杨劲虎在杨府的后花园里赏花,突然,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大喊:“王爷,老爷,不好了,老太爷的病又复发了!”
李丰和杨劲虎对视,呆愣。李丰暗中算了一下,原来今日刚好是唐子文在信封上写明要打开那信的日期。他急忙去自己住的房间取来信,当着杨劲虎的面慢慢打开。看后,他笑了,把信交给杨劲虎。杨劲虎看罢,赞道:“王爷,开此方者真乃神人也,原来此神医早就料到我父亲的病会在今日复发,故此,他上面开的药已明显与上次不同,且分量加重。”
“哦。”李丰点点头,内心里也非常震惊和敬佩,自始至终,他都没想到唐子文居然有这么厉害——他居然能如此神奇、如此准确地推算出病人再度复发的日期。由此可见,那个唐子文对医术,研究甚深,分析甚透。不可小觑呀!此等矮奴,待本王日后登基,如不及早抢到手,囚禁于宫中,对大唐,恐实在是个威胁!
病不能耽搁,杨劲虎急忙再派管家即刻去按方配药。
数日后,杨老头儿的怪疾彻底痊愈。全府上下,一片欢腾。
入夜,偌大一个杨府里,宴席无边,划拳行令,吹拉弹唱,热闹非凡。
席间,李丰察言观色,趁杨劲虎为父亲的怪疾痊愈而无比高兴,他低声说:“杨将军,宴后,我有一要事想与你单独密商,不知可否?”
杨劲虎狂饮数杯,点点头:“好!王爷是我老父亲的救命恩人,一会儿,不管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此刻,杨劲虎由于一次次狂饮,已有七分醉意。
“好!”安王暗暗高兴,内心激动不已,先前的投入,终于要有所回报。
宴后,两人进入一密室,坐定后,李丰开门见山:“杨将军,本王明白人不说糊涂话,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此来南楚,并非只为了寻找那霸王杯和巡察灾情,实则,我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专程来求杨将军相助,还望杨将军务必答应!”
“王爷,您是家父的救命恩人,您有什么大事,尽管直言相告,只要我杨劲虎能做到的,我绝不皱眉头!”杨劲虎豪言壮语,但醉意仍很浓。
“好,痛快!”李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步,突然一指杨劲虎的额头,直视道,“我要你有朝一日,率兵北上,助我夺取皇权!”
“王爷!”杨劲虎吓得脸色煞白,酒醒,他扑通跪地,“王爷,这是谋反,臣不敢遵从,望王爷收回刚才的醉语。”杨劲虎真是机灵,他立刻给李丰找了个下台阶。可谓妙也!
“起来!”李丰大怒,“你这个孬种,你害怕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吗?!这就是你的报恩吗?!刚才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王爷!”杨劲虎浑身颤抖,冷汗淋漓,他恳求李丰,“您就饶了我吧,除此之事,其它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我虽手握重兵,雄霸南楚,但谋反朝廷,我从未敢想过。你几次试探、暗示,我原以为你是要我带兵替你去消灭几个你的死对头,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哼!”李丰冷笑,“好一个狡猾的杨劲虎,你可真会说啊,把我都绕糊涂了。”李丰一拍桌子,“可是,我问你,你既已知晓我的秘密,你打算怎么办?是助我,还是卖我?!”
“这——我……”杨劲虎焦急地乱转头。
“说!”李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一个马扎。
“王爷,能否容我想几天,此事实在重大!”杨劲虎想拖延几天,然后,寻个万全之策,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不会让他受害。
“好,我答应你,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你还是如此犹豫,那可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我说到做到!”说完,李丰一甩袍袖,气愤而去!
“是,王爷,我知道。”杨劲虎擦汗。密室里,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那儿,久久没有起来。他害怕,着急,没想到李丰此来杨府,哪是什么好意给他老父亲携方治病,分明是怀揣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要把他拉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真是可怕,可恨,可杀!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很困,头一晕,一头栽地,沉沉睡去——
午夜,整个杨府,渐渐陷入一片宁静。
宁静中,在西跨院,千风、千雨因晚宴上饮酒过多,所以,睡到半夜,两人几乎同时跑到院子里撒尿……尿完后,千风鬼使神差,走出去,错走进了位于东边的杨劲虎的书房小院……他马上清醒,抬头,窗口灯亮,他悄悄走过去,奇怪,里面没人,他眼珠一转,推门进去……走进书房,长长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精美的玉器……他好奇,从头挨个看……突然,他看到一个十分奇怪而又特别的玉杯,拿起一看,此杯比普通的要厚、大,里外,还雕有龙凤图案,且光泽异常鲜亮。他心头一动,莫非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霸王杯”?管它真假,先拿回去给王爷看看。于是,他把玉杯揣在怀里,跑回西跨院,把杯交给安王鉴定。李丰看后,低声惊叫:“神奇,神奇,这就是那个‘霸王杯’!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指给千风看,在杯底,隐约刻有“霸王”二字!
李丰欣喜异常,暗想,此来南楚,得此宝贝,也算不虚此行。接下来,就只等杨劲虎的答复了。
“王爷,倘若那杨劲虎就是不答应,我们该怎么办?万一……”千风担忧道。是的,此事万一被人告发或泄露,那所有跟随王爷的人几乎都要丢掉性命!
“这——”李丰犹豫,一时也实在想不出一个比较好的主意。
“王爷,倘若杨劲虎就是不答应,我就和千雨秘密杀了他,免得被他告发。”千风建议。无奈地建议。
李丰叹口气:“杀他容易,可是,杀了杨劲虎,恐对我们以后的计划不利,你想,杨劲虎身份重大,我们又身在南楚,倘若他突然遇害或死去,那朝廷肯定会派权德舆来彻查,到时,我们的计划就很容易被暴露,所以,权衡利弊,思前想后,我期望的最坏的结果,是杨劲虎即使不助我,也别卖我,这样,假若我借其它力量登上皇位,我再将他除去!”
“高,还是王爷高明,想得长远,我深深佩服!”千风赞道。
“唉!”李丰笑笑,没再言语。其实,他心里比谁都害怕!
不知不觉,三日后,杨劲虎突然发现自己放在书房书架上的“霸王杯”不见了,他立刻喊来管家,问他这几日都有谁进过书房。管家回忆,没有谁,只有一个小丫头每日负责进去打扫等杂务。杨劲虎大怒,急忙去审那个小丫头。小丫头自知杨劲虎杀人的厉害,急忙哭着解释:“老爷,我只管每天进去打扫,点灯,对书架上各个物件,我从未敢拿出过。”
“那玉杯怎么不见了?!”杨劲虎怒斥,疑惑。
“说,不是你拿的,难道那杯子会飞?!”管家狠狠地踢了小丫头一脚。
“管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那杯子去哪了。”小丫头大哭,“也许,是被夜盗给偷去了呢?”
夜盗?一句话提醒了杨劲虎。他眉头一皱,恍然明白:“不用再找了,我知道玉杯在哪儿了,此刻,一定在安王的手上。”他一跺脚,“安王真是狠毒,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把玉杯要回来!”杨劲虎满腹气愤,奔出房去,气势汹汹来到西跨院,径直闯进安王住的房间。
安王正坐在床上盘算计谋,看杨劲虎进来,兴奋地问:“杨将军,你我之约,可还记得?”
“记得!”杨劲虎大吼,“但我思忖再三,此等谋反之事,祸家害国,恕我杨劲虎难以从命!身为大唐臣子,深受皇恩,本节度使向来忠心,誓死不变!”
“大胆!”安王气愤,“你忠吗?你只想独霸南楚,意图称帝、称王,鱼肉乡民!”
“你放屁!”杨劲虎毫不示弱,拔出剑在李丰的眼前一晃,“李丰!我告诉你,今天你把玉杯还给我,我全当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的什么狗屁谋反之事,以后,咱各走各的,互不相干!否则,你的夺权阴谋,我即刻上奏朝廷,要你落个满门抄斩,不得好死!”
“你!”李丰气得要吐血,“杨劲虎,你是一条忘恩负义的恶狼!”
“呸!忘恩负义?你没有脸说这句话,你带着阴谋而来,根本就没半点好心救我父亲,你是在害我,害我全家!你可真够狠毒的!你才是一条恶狼!”杨劲虎气势逼人,怒火沸腾。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李丰咆哮,开始显得有些丧心病狂。
“哼!”杨劲虎冷笑,“你敢杀了我?杀了我,你能走出永州吗?我手下的人可不管什么朝廷、皇帝,他们会把你五马三尸!”杨劲虎嗖一下,把剑搭在李丰的脖子上,“再说,无论你明杀,还是暗杀,一个镇守南楚的大将突然死去,朝廷自然会立刻派钦差大臣来查,到那时,你阴谋败露,你和你的众多叛党,一个也甭想再活着做美梦!”
“你!”李丰哑口无言,黔驴技穷。思忖良久,他手一摆,示意千风把玉杯还给杨劲虎。千风从床下取出,伸手交给杨劲虎。
杨劲虎接在手,里外看了几遍,然后骂道:“叛贼李丰,既然你还想活命,那我就放你一马,你带着你的人赶快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从此,你我之间,再无瓜葛,再不往来!”杨劲虎虎威震天,把剑在李丰的脖子上压了又压!
李丰胆怯,急忙用手拿开杨劲虎搭在脖子上的剑,喊上王妃等,牵了马,快速逃出杨府。
回到客栈,下一个目标,他盯上了中原节度使廖化,但成功与否,他不知道,也许,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