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广行沉思一阵,片刻后断然道:“并非是毒物所害,以我行医的经验还有对天下奇毒的了解来判断,他并非是中了什么难解之毒。”
“那么,竟是没有办法了吗?”我心中不由的焦急起来,此时的风头火势,若失去了祖父的支撑,我有些力不能及。毕竟,他的势力,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单独掌控,韦云为他打点银钱生意,可是于朝政势力来说,却连半点皮毛也没摸到。
凌靖眼下正是急需用人之际,韦云出征南诏我固然不肯,但是若由祖父出面推举几位良将讨伐,却是目前最好的权宜之策了。我虽年轻,但是心中还是知道这其中深浅的。
在世人看来,韦公不让自家的养子拥兵自重,而向皇帝推举合适的将才为国分忧,真要败了,那也不用全揽罪责,胜了,更是风光犹加。
而祖父之所以能够权倾两朝,那是因为他必然有着过人的谋略和非于常人的智慧。
他能统御人心,除了手段,更有比我锐利万倍的洞察之力,而我,只能自叹不如了。他此时不能出面制衡,我原先的计策便是未战已经输了三分。
于是蔫着坐下,捧着阿满递过来的茶水,将那细瓷杯盖在手中摩挲了半天,复又问道:“沈氏那妇人现在如何了?”我以为,她必是深受寒食散所害,入瘾太深,以至于癫狂失常。
温广行长叹一声,将声音压低的几不可闻道:“看来时日无多了。”他的样子,并非是戏言。即使他知道我深恨沈氏,也素知沈家的作为,但是,这样的话在一个医者的口中说来,却无疑是一个死神的判决。
说完,他便隔着几丈的距离看着我,似乎意欲在我平和的容颜上找到一丝半分的快意和愉悦。我极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翻涌而来的种种喜恶,一壁只是微笑,似乎在认真倾听他的话语。
心中暗想,连我都是这样震惊,不知沈妃听到了心里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她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吧!不知道,她一手将自己的姨母送上不归路,会是得意还是唏嘘?
“沈夫人服用寒食散,已经过了两三年的时间了。且她不单止是服用此物,更在药粉中添了罂粟壳进去,这样一来是为了促使大脑更加兴奋愉悦,但是,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她最终薄寿而终。”
我将手中的茶盏递给阿满:“这茶凉了,快些换过一盏来。”继而起身,将那佩着的羊脂白玉如意环勾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对着温广行道:“你想办法把沈凤英服用寒食散上瘾之事传出去,只是,记住要做的隐秘,不要被人注意。最好,先把这个消息放给昭阳殿的人知道。”
温广行低低的道了一声:“你放心。”转身便收拾了药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