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婉妃自孕满六个月之后便一直睡不安稳,本来照理说,此时应该是胎气最为安稳的时刻,而向来身体康健的唐婉,却是一日难捱过一日。
她时常整晚整晚无法入眠,便是喝下了安神汤药之后,也是时常梦魇,掉发、还有就是脸上长出大片大片的垢斑。难怪,我几次见到她,都是浓妆艳抹,我当她不肯在人前输了颜色,想不到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而最近这段时间,她更是难以安寝。腹中胎动不安,而她素来好强,又不肯轻易宣了御医进来诊脉。凌靖当她身体康健,关怀的也少。
我听完这样一番话,不由的感到心惊肉跳起来,原来,怀孕竟然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情!“怎么不去请皇上?”我问那宫人。我没有丝毫经验,对于妇女的胎动不安,该如何安抚?
那宫女磕头道:“托了陆公公几次报讯给上阳宫,皇上总没一句话传下来,料想是沈妃娘娘不肯让宫人把话传进寝宫里。没有办法,奴婢这才壮着胆子来求皇后做主,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看着娘娘受罪吗?可怜我们娘娘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知这会如何了。奴才斗胆,求皇后娘娘做主。我们难道不知道擅作主张深夜闯中宫殿是死罪,惊扰了皇后娘娘歇息,便是有几个头也不够砍的,也只得乍着胆子奔命罢了。”
她哭诉的极为凄苦,声声动魄的,芬芳殿的境遇在她的叙述中尽显无遗。
我听完愈发心惊,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表露出失态,遂只得说:“大胆奴才!单凭你这几句话有怨上之意,本宫就可立时命人拿了你去,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沈妃再如何也是主子,岂是你这等奴婢可以议论的?只是看在你对主子一片忠心上,且饶你情急无状,口无遮拦。你先自去,本宫即刻赶往芬芳殿探视婉妃。”
我无法,只得匆匆打发了来人,略略梳妆一下,便坐上凤辇,在深重的夜色中行走于寂静的宫廷,匆匆赶往芬芳殿。一路上,辇车走的极为平整,凤辇前后左右都有宫人执着宫灯照明引路,而我的心却不停的悸动着。
而远处上阳宫的方向,分明还有点点灯火。大红色的火光摇曳在人的眼帘,而凌靖却真的不曾闻讯赶来。我有些不能自己的惊诧,他与唐婉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啊,便是有所冷淡,也不至于真的如此淡漠了吧?还是,沈妃有意不让消息传递进去?
本为箔上桑,今为机上丝。得路逐胜去,颇忆缠绵时?
这****未必会有胜败分明时,而缠绵却是已经逝去远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