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太医一番会诊后面面相视,最后还是温先生率众起身回命:“启禀皇上皇后,婉妃方才看来是饮下了破血散气的药物,此刻已经昏死过去,微臣等已经别无他法。”
我亲眼瞧着何零战战兢兢的,取了银针在唐婉的人中、涌泉等穴施下后,她仍是不醒。
他又在别几处穴位施针,不时查看婉妃的反应,均是受效甚微。
“究竟怎样了?”凌靖忍不住凑上前来询问,因为焦急而不断扯着袖口领口,几乎要将之全扯烂了。
温广行也不向凌靖施礼,只是仔细查看婉妃的气色,号她脉象,一面道:“娘娘脉息虚弱紊乱,恐怕是一时不甚服下了破血散气的药物,才引致宫内大出血晕厥早产。施针不能将之唤醒,也无法催动宫缩,为今之计,只有替妃主剖腹产子。”
“剖腹……”凌靖将这两个字复念一遍,呆了好一会儿,忽然浑身一震,“你说什么?”他眸光一涨,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次。
我在旁边也是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可思议的惊怔了。
温广行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凌靖一眼,又道:“剖腹产子。就是用刀——”
未待他释完,凌靖已几乎是吼了出来:“剖腹!把人坼膛剖肚还能活么?”他怒瞪着温广行,咬牙切齿,几欲睚眦崩裂,恨不能立时将之拖出宫门乱棍打死。
温先生却似早有预料般轻笑了一笑。“不剖不也是个死么。”此言一出,满室之内再无声气可闻。
是啊,不剖也只得是个死。我还在好奇,温先生用什么法子能保得住胎儿一命呢?原来如此。
他从随身医箱中取出一支脚炉架好,点了火,将一壶酒倒进小锅里架上去烧了,待到酒沸腾足时,又取出一把尖刀来,放进酒里煮,一面从容道,“情势威迫,臣只能与陛下说,剖腹产子,尚有一线生机,但若是不作为,现在就可以预备后事了。“
他说得十分平静,俨然已下判词。
凌靖怔怔得,应不出半句话来。我看着他的脸色,又探进头看了看唐婉的情形,血流不止,只怕是拖不了多久。
命悬一刻时,不能在犹豫其他。因此,只有朝温先生点了点头,命其开始准备。
温先生兀自取了银花甘草来煮水,又将一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架在火上烧煮。
好一会儿,才听见凌靖干涩轻问:“这事你从前可做成过?“
温先生答的十分干脆:“没做过。只在书上看过。“
“你……!”凌靖一口气顶在胸口,拳也不禁攥得紧了。
我也觉心惊肉跳,未做过,那能有几成把握成功?
温广行已开始将宫人们请开。“陛下,剖腹产子在前人典籍中确有记载,并非臣胡乱妄言。”
他倒是泰然道,“臣愿以性命相抵,成则生,败则死。不知陛下有没有魄力下这个决心?”
先更一章,开会去。下午补齐今天的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