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在姚忠的嘴里听到了一些让我臆想不到的事情。而今这宫中宦官聚赌,已是公开的事情,连姚忠也未能幸免。进宫数月,便在赌局中输掉了近万两银子。
他长跪在我面前,涕泪交流,一面口口声声的自责,一面又求我对其开恩。我耐不过他那个样子粗鄙,斥责过后命其退下。
阿满蹲在我的面前,拿了黄杨木小锤子为我捶着膝盖,见我打发了姚忠之后半响不语,这才轻声问道:“小姐,您相信姚总管的话吗?”
我沉吟一会,才将手中那盏已经冷却的茶水放下,对着她回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可以查证,倒是眼下宫中的这个窟窿,不知如何填补妥当才是我目前最为忧心的事情。”
我手上尚有韦云哥哥走之前留给我的一些银钱可以支撑,可是真要长此以往,那也是不能济事的。我将姚忠的话再三过滤,只是仍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这样想着,到底还是决心先将姚忠亏空的那项银子给填补回去。是夜,凌靖处理完公务之后便来我的寝宫休息。我与他携手去看了宏儿,转身回房休息时,我才睨着眼睛笑着唾了他一句:“陛下如今可是得了如意新欢,姜妹妹可正是绝色美人,进宫不过半月就升了昭仪之位。想来,将来若有了子嗣的话,四妃之位定然少不了她的。”
我嘴里打着趣,手上却不曾闲着。凌靖便这样坐着,享受我给他温柔的按摩头上的太阳穴。殿中的侍女都退下了,只余了我们夫妻二人独处。
他抱着我,听我这样的戏言,也并不当真。半响过后,才轻轻叹道:“她不会有孩子的。”我心下一惊,身子便挣了一挣,他依旧说下去,却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声音一般,有些恍然的飘渺和压抑的悲愤:她自进宫留名之后,便被母后暗地里赐服下了断子药,不会有孩子了。
我声音不觉变了调,颤声问道:‘那她自己知道吗?”我才依稀想起,进宫之后的几位新人,好像是曾经有人因为身体不适而召过太医。去的人,却不是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