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心,你瞧过这东西了吗?”八阿哥一派气定神闲地问。
到底是温文儒雅的八爷,看起来就是潇洒内敛,不像某人,平时一副漠然的样子,可是一说话、做事就咄咄逼人了。
“恭喜八爷,得到一件好宝贝。”我微笑着向他祝贺。以前只是在书本上见过此物的照片,亲眼看到实物还是第一次呢!这还要感谢八爷,都是托了他的福。
眼前的这个酒?圆形、敛口、广肩、丰腹、圈足,器身饰满了蕉叶纹,做工十分精致华美,“八爷,这个酒?究竟是什么年份的?”我禁不住好奇地问。
“这东西的名字叫‘?’吗?不是叫‘瓿’吗?”八阿哥一脸诧异之色。
大家的目光都盯向了我,让我有点手足无措。难道是我弄错了吗?我明明记得“瓿”和“?”虽然都是古时盛酒的器具,但是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眼前这个分明就是“?”嘛。
“八爷,‘瓿’和‘?’虽都是盛酒的酒具。但比较而言‘?’还较为珍贵些,因为‘?’的工艺较为复杂,多是珍贵的青铜所铸。而且‘?’的下腹有穿鼻,而‘瓿’却没有。这算是它们之间最大的区别了。”我一边说,一边上前指给他看。
“绣心,你这是打哪儿知道的啊?”十四惊讶地问,众人脸上亦是一片疑惑之色。
真是枪打出头鸟,我多什么嘴啊!这下可好,我倒是怎样自圆其说啊?总不能说我是在几百年后的书上看见的吧!看书?这个理由好像还不错耶。
“看书啊!”这是我临时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天下的书何其多,知识再渊博的人,也不会全都看过了吧。我不禁有点洋洋得意,能这么快找好台阶下,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什么书啊?叫什么名字?赶明儿我也找来看看。”十四兴奋地跑到我面前追问。
“忘了。在我阿玛的书房里随便找的。”我拼命地搪塞他。这小子,哪来那么多废话,不说话不行啊?又没人把他当哑巴,再问的话,我就胡诌不下去了。难怪别人说,人是不能说谎的,一个谎言可是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天启,你这个妹子可不得了啊!”和我不太熟的三阿哥对哥哥说,脸上写满了惊叹。
“三爷,谬赞了。”哥哥谦逊地说。
妈呀!我太得意忘形了吧?竟然忘了哥哥在这。王府里有哪些什么书他会不知道吗?他既是八阿哥的伴读,想来书也是不会少读的。
狂汗中……
我有些怯怯地看向哥哥,没办法,做贼心虚嘛!哥哥递给我一个你放心的眼色,我这才安下心来。还是自家哥哥好啊!明知我瞎掰的,也不拆穿我。
八爷准备了丰盛的筵席宴请大家。几位阿哥都借故做了推辞,就只剩下了八、九、十、十四这几位八爷党的阿哥。我也躬身行礼,准备告退。但八阿哥他们几个坚持请我留下,我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上回在围场边上晕倒了,多亏八阿哥把我送了回去,前几天我病了,他们几个又经常来嘘寒问暖的。还没好好谢谢他们呢!
“绣心,谢过八爷、十爷、十四爷的关心。”我福下身子行了一个大礼。
“绣心,都是自己人,你干吗那么客气啊?”八阿哥微笑着说,一边上前来扶起了我。
什么时候我变成他的自己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哥哥,你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我兴奋地扑向他的怀中,噘起小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前几天我病了你也不来看我。”
哥哥刚毅的脸涨得通红,手脚紧张得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绣、绣心……”他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趣!我就喜欢看他脸红的模样。他的脸上总有一层保护色,任何人都很难走进他的心里。他的境地让人感觉很心疼。我一直都在努力让他打开心扉,真正接纳别人。
“绣心,你别怪你哥哥,是我让他替我办事去了。”八阿哥笑着为哥哥解了围。
我本就没有要责怪哥哥的意思,只是想逗逗他,增进一下我们两兄妹之间的感情而已。
“八哥,你这玩意儿到底打哪儿来的?”一直没说过话的九爷,终于开了尊口。
其实他问的也是我想我的,只不过碍于身份不好问出口罢了。
八爷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停止了追问。两个人的默契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在这的,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外人吧。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八爷才不方便说?我心里隐隐有些惴惴不安。事情是由哥哥去办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哥哥可能也很难置身事外。我不由得蹙紧了眉。
“绣心,你上回在‘狮子园’讲的那个笑话太有意思了,不如今天再给我们讲一个吧?”十阿哥兴高采烈地对我说。
十阿哥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只有哥哥上次没听见我讲的故事,他似乎有点不相信我会讲笑话,此刻正一脸讶然地盯着我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