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兀自玩着纸牌,视我为不存在,不管不问。
决定到室外走一走。
穿上轻便旅游鞋,手里握着一包烟。
室外的情况没有好到哪里去。
气压很低,云层时刻准备着从天空坠落,压弯鼻梁。
沿着海走了大约三里路的样子,豆粒大的雨点踢哩啪啦地从天上砸下来。
路边有一家装着宽大玻璃窗的冷饮店。
折身进去,要了一杯足足有半杯冰块的雪碧。
雨很快地就大起来,五分钟以后地面已经是汪洋一片,成片成片的水流沿着玻璃窗顺势而下。
我喝着雪碧,听店子里放刀朗的歌曲《情人》。歌曲放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发现店子的旁边有一家发廊。同样是宽大透明的玻璃窗户。
一个女人头上蒙了保鲜塑料纸,腿在椅子上一搭搭地甩着,与做头发的小伙子很亲热的说着话。
小伙子向女人推销一种洗发水,他的手边放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瓶子。
他一件一件拿起来,很耐心地向女人做着讲解。
女人的脸不时俯下去,研究洗发水瓶上的说明。
她不停地摇头,腿在椅子上一搭一搭地甩着。
是漂亮女人的腿,有着近乎完美的圆润的曲线。
雨义无返顾地倾天而下。
小伙子拿起最后一样洗发水,他一副绝望的目光向女人讲解着它的功能。
这一次,女人终于点头,从侧面看得出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人站起身,离开。
回来时,女人头上的保鲜膜已经去掉。小伙子很仔细地整理着她的头发。是很黑的披肩长发与妻的短发明显不同。
想象了一下妻短发的样子,又喝了一口雪碧。
看到女人转过头,向我这里看了一眼。
一秒钟的天崩地裂。犹如长刀从喉咙深入,直直切开肚子。
回过头的女人是我的妻。
冷饮店与发廊相隔不过两米距离,我结账,匆匆来发廊来的时候,妻已不见踪影。
小伙子不能够讲出她的姓名与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