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漠低下头，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的原因吧，素衣没有听清，也没有在意。只有微漠自己心里清楚，他说的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了。
他不知道如果素衣听到了会怎么样，他只能选择用最轻的声音说出最沉重的话，有的时候，越是亲密，却越是无法出口。
微漠想，自己还是爱素衣的，否则不会这么舍不得。可短暂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也有太多他无法承受的东西。
齐轩喜欢叫他疯子，他从未否认过。他知道自己是个疯子，有的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偶尔的惊心动魄。
不久前的跳崖，原本不用那么逼真，或者按照原定的计划，小小的擦伤，就足够了。而在那个时候，他看着绚烂的云霞，然后就跳了下去。
很美好的感觉。
就在绚烂的霞光里坠落下去，绚烂到最后的生命，就用鲜血来终结。
太多的不应该，太多的应该。
太多的爱，也太多的恨。
所谓无欲无求。可他却得不到。
悲哀吗？
也许吧。
酒未到，先成泪。
可为什么自己，连泪，都已经流不出来？
是不是不流泪，就代表不悲伤，是不是不悲伤，就代表没心没肺？
然而素衣，却是自己，始终最对不起的人……
“你真的不可以，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站在旁边的男人，几乎哀求的声音，悲伤的脸，连素衣都不忍再看。
微漠依旧在笑，笑得很好看。只可惜这一次他不能像上次那样站在徐君的面前。他只能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来看这个男人的悲伤。
他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抬头看任何人，尤其是令他恶心厌恶痛恨的徐君。他不再看他，是不愿，也是不屑。
徐君的动作让素衣吓得差一点叫出来，甚至连微漠都因为他下面的动作而吃了一惊。
高傲的徐君，笑里藏刀的徐君，就带着这样悲伤的神色，跪在了微漠的面前。当他双膝着地的时候，素衣的诧异的眼神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然而微漠听到了碰撞的声音，回过头，他看到那个已经他完全认不出的人满脸哀伤的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