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世俗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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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海和风

海和风

前面不远的地方是海。海上有风。风带了淡淡的腥气,轻轻地抚弄着你,那种只有海风才能撩拨起来的惬意,这时水一样充盈到身上每一根血管里,你的魂魄也像个物件似的被洗涤了一回,顿时透明清亮起来。

此时的海风是轻柔的,轻柔的如少女的纤纤玉指,在肌肤上滑过,痒痒的,麻麻的,闭了眼,是一种享受,睁开眼是一种通体的舒畅。醉了海,醉了人,海风就这样掠走了你的全部感觉。

海风从海上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岸边树林里,孩子似的顽皮地戏弄着树叶,偌大的林子里到处发出簌簌的声响,细细地聆听,像是高明的琴师弹奏的抒情曲,舒缓有致,灵动妙曼。风在山中谓之山风,风在海上称作海风。海与风是伴侣,风离开海就再不是海风了。

海水是平静的,风让海不再平静,轻软的海风像个淘气而又不知疲倦的娃娃,在镜子似的海面上撩拨起无数的波纹,使海有了生气,风中的海可以入画,可以入诗,海的活力和美原来是风给的。

风大了起来,岸边树木躁动起来,树枝像一张张弓弯了又直,直了又弯。海也像有线牵着,像有数不清的鹅从水里伸脖探脑地冒出来,海面顿时热闹起来。岸边的潮水也像是刚刚吃了饱饭的半大小子,比先前有了力气,使劲戏弄着岸边的礁石和平坦的沙滩,发出很大的声响,于是海在风的指挥下,如千军万马向你奔来,海的气势是风带来的。

海是彪悍的,海的彪悍是因为海上有台风,台风如无数力大无边的巨人,掀起接天巨浪,海借风威像暴怒的雄狮,几百几千吨的舰船顷刻之间就会被它撕个七零八落。海无与伦比的威猛性格是风一手缔造的。

立于海边,思绪像海上一艘失了缰绳的小船,随意地飘荡着,我在想此刻海面上没有了风该是个什么样子呢,是一团死海,还是没有了任何生气和活力的一片浩瀚汪洋?如果风离开了施展自己全部才能的海这样一个舞台,风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海也许可以靠月亮的引力而潮涨潮落,但海大概决不会像在风的作用下那样波澜壮阔,多姿多彩。独立是一种性格,相互依存才能更好更出色地各显其能是一种哲学,让人意外的是大自然蕴含的哲学竟也如此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