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百花争放诗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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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因缘恩仇记(快板书)

一勾月牙挂树梢,村边一片静悄悄。

小溪流水哗哗响,风吹稻禾荡波涛。

嗬!惹人醉,招人笑,噴鼻扑来稻香飘。

这丰收的夜景多美好,和谐的蓝图难绘描??????

突然间,村头一阵人吵闹,

一男一女真蹊跷,转眼男的走出村,后面女的紧追着。

仔细看,男的墩实显得矮,那女的倒比男的高。

那小伙,方正的脸盘忠厚相,头未理乱糟糟,

小小的肉眼眸子亮,唇边的胡茬扎撒着,看年纪顶多三十上下岁,

粗看傻气细看俏——嘴角上翘自来笑——

保你越瞧越爱瞧!

身上穿,青衣夹袄未系扣,敞胸露怀拘偻着腰。

下面瞅,赤脚粘泥两腿污,裤腿高挽还一个低来一个高。

却怎么面红耳赤匆匆走——好像逃犯脱笼牢!

身背后,姑娘的身影紧着追,长辫飞舞似燕儿飘;

面如芙蓉带露珠;体态苗条步子牢。

两只秀眼两池水,一对弯眉压鬓梢;

轻启朱唇牙如玉,酒窝一现美而娇。

上身穿,紧身小袄白透粉,丰满的胸脯细身腰,

草绿女裤正和体,女式凉鞋脚蹬牢。

名字就叫杜雪花,父亲名字叫杜熬。她一边追赶一边喊,

声声呼唤小‘明朝’。(白):

“明朝,明朝,你个书呆子!我爹找你有话唠,

前面就是水稻田了,你再跑碰坏好秧苗——看你不抓后脑勺!”

杜雪花话音还没落,‘扑通’她面前跪倒小明朝,

直劲磕头如蒜捣——连叫姐姐请宽绕:

“都怪我,过去年幼知识少,糊涂涂走错路一条。一失足成千古恨,

泼水难收,把我的心肝脾肺全悔焦了。今生无颜再见我的舅舅面。

姐姐你绕我这一遭??????

你容我,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容我,继续培育良种稻;

你容我默默地替自己良心赎个罪吧,为水稻高产做点贡献把心掏。

好姐姐,忘记忘记忘记吧,求求我舅,忘记过去将我绕。”

(白):“哼!书呆子,小明朝。”

这姑娘未从说话抿嘴乐,一缕柔情上眉梢:

起来吧,跟我走,我叫你咋着你咋着??????

这姑娘拉着明朝回村走,小明朝惊惊乍乍心里毛。

这才是,曾经做过亏心事,见舅舅,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了。

只因为,****运动风云起,亲情骨肉两分抛。

十年浩劫岁月艰,恩反为仇怨结牢。

小明朝自幼丧父又丧母,单留明朝一棵苗。

父为解放身先死,母为土改热血抛。母亲临死曾托孤,

将明朝托付给当时的房东兄弟农会主任叫杜熬。

杜鳌接过烈士子,当时热泪似雨浇??????

就这样——

右手抱着小雪花;左手抱定小明朝。

夫妇俩二十余年如一日,为烈士的儿子把心掏。

一个窝窝分两半,小半分给小雪花,大半递给小明朝。

一件旧衣俩人穿,雪花穿的是剩落。

家贫无力把书念,雪花南山把菜挑。

供养明朝把书念,精心倍于好苗苗。

雪花明朝小姐弟,两小无猜最要好。

杜鳌待他如亲子,雪花待弟情不薄,

后来双双进学校,弟弟倒比姐姐年级高。

雪花读书多发奋,明朝教姐热情高。

日月穿梭人见长,姐弟情谊发心苗??????

杜鳌心中早有数,暗将心事往明敲。

就这样,二人从小把婚订,一对芙蓉水上漂。

有谁知,平地起风三尺浪,造反夺权大乱套。

杜鳌本是村支书,犯了走资罪一条。大会批,小会斗,

游街戴上高尖帽。有人说,杜鳌还是大叛徒,出卖同志罪难饶。

说明朝的母亲是他告的密,当时气炸了小明朝。

批斗会他打了杜鳌俩嘴巴,又举起拳头呼口号:

“打到杜鳌!打到大叛徒走资派杜鳌!”

当时他宣布和杜家把关系断,反戈一击,

他还猛批杜鳌培育的良种稻。

帽子棍子满天飞,批唯生产力论杜鳌正好是个黑靶标。

小明朝背起行李住进了造反指挥部,

然后又带人炒家揪杜鳌。小雪花当时变成黑五类了,

雪花娘连急带气一命归了阴曹。

后来打倒******,

杜鳌冤案算推倒。

这一下明朝可算傻了眼,——他手抓胸膛放声嚎:我的舅父舅妈呀,我冤枉了你们呀,我可怎么办呀??????

悔的他滔滔眼泪流不断;悔的他揪胸揪发脸发烧。

恨得他小眼焌竣似利剑;恨得他上牙下牙嘣嘣敲。

“******呀,你可把人坑苦了。

要不是你们出于篡党夺权的目的搞乱全国,我能上这个当吗?

天呀,我可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小明朝自惭自悔心内痛,从此低头又弯腰。

欠下的这笔良心账可怎么还?

他前思后想受煎熬。

从此后,

见了雪花他就躲,看见舅舅他先逃。孤身住进饲养棚,

白天稻田去劳动,到夜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对不起爹爹早年死,对不起妈妈临死托孤苗。

对不起舅舅把我抚养大,对不起雪花姐姐情意好??????

他苦苦思,好心焦。

眼见的农村一天更比一天好;改革开放步步高。

早年间,舅舅培育的良种稻,可惜半途竟抛锚;

我要把舅舅的事业接过来,重新做人挺直腰!

哎?对!他下定决心把水稻的规律摸。

书店买来科技书,结合实践细推敲。

稻田劳动勤查看,到晚上,灯下攻关兴致高。

梦里测水温,醒后除稗草;

头发长了顾不得理,身体消瘦自不觉——他是黑天白日不辞劳!

长时间的水田作业落下一个关节炎,

他咬牙忍痛不漏半分毫。

灯下读书时间长,小肉眼更成肿眼泡了。

眼见得良种稻田迎风长,

小明朝丰收的喜悦上眉梢。

雪花带着学生来看水田,明朝一见腿先蹽;

老杜鳌经常稻田装看水,可就是瞧见的人影就没影儿,

爷俩总也见不着。

这一天,杜雪花坐在学校正看科技报,动人的通讯登头条:

水稻高产创奇迹,育稻能手叫明朝。

姑娘从头仔细看,还有篇育种的论文粗体标。

杜雪花越看越喜不撒手了,不由得脸上一阵一阵泛红潮:

‘这几年,我对明朝的关心太不够了;

简直说,我早已把他扔到九重霄。光记恨前仇有啥用呢?

小明朝到底还是好苗苗。

这些年,

谁的心上没伤痕?我怎能在伤痕上面再加一刀?

小明朝多么需要人照顾呀,

??????雪花我也三十出头不算小了??????

杜雪花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家去,不由得一阵一阵脸发烧。

猛抬头见爹爹坐在炕头正抽烟呢,拧着着眉头捋胡稍,

那烟袋锅的火头早熄灭了,可他还吧嗒吧嗒紧抽着。

看样子心中也是有心事,谁知为的哪一条呢?

杜雪花轻轻递过报纸卷,柔声细语把爹叫:

“爹呀,您看看这段。”

“嗯。爹早知道了,你叫爹看这个是啥意思呀?

莫非你,???????啊哈哈???????你爹也正为此事抓脑勺呢。

儿呀,你和明朝都不小了,好亲事生生叫荒唐的年代耽误了。

这些年,多少恩情反成仇;多少亲人各扬镳?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要放眼未来向明朝。

去,你快把明朝找回来,说我对他有话唠。

过两天你俩去乡里登个记,咱这个家呀——

要过他个千秋万代热闹闹!

这就是,忘记过去恩和怨,宏图一展怨全消,

雪花明朝化春雨,预祝来年花更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