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度妍闻言笑开来：“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啊？”
顾程没有回答。
眼看药店就在面前，顾程将她放下来，轻轻扶住她的手，让她把身体重心移在他身上。
徐度妍却侧头哼了一声，下巴微微上扬：“不说就算了。”
顾程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并不受她挑衅，语气淡淡的：“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徐度妍想，现在就挺好的啊。
但见他实在不想说也不再勉强，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往前挪。
药店的医师见两人进来，忙帮把手扶住了徐度妍的另一只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怎么弄的啊？”医师一边准备着镊子，酒精棉等物，一边问道。
“不小心摔了一跤。”
医师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用酒精棉清洗着伤口。
“有点疼，忍着点。”
“嗯。”徐度妍咬着下唇应了一声。
顾程默默抓住了徐度妍那只因用力握得青白的手。徐度妍也不推脱，反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
医师眼带笑意向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看了一眼，到底没作声。只在处理好伤口时扬起下巴对顾程说：“把她扶起来吧，你们可以走了。下次小心点。”
顾程嗯了一声便去扶徐度妍。买了些药，付了钱之后便出了门。
“我敢担保，刚才那个医生又想歪了。”
“噢？”
“你不信？”徐度妍转过头，语调上扬，语速也加快不少，“刚才她看我们的眼神就觉得我们是情侣啊，为什么不能理解成兄妹呢。”
徐度妍还在愤愤，顾程却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打趣道：“鉴于基因遗传，我应该不会有像你这么丑的妹妹。”
“顾程！”，一句话成功激怒了徐度妍，也不管大街上人来人往。
自己站稳，伸出双手来把眼前的少年往前狠狠一推，他却只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徐度妍咬咬牙，转身就走。伤口拉扯有些隐痛，走出两步徐度妍便有些后悔，期盼顾程能够追上来。可是徐度妍家在城东，顾程家在城西，一头一尾，多有不便。这样告别也挺好的。
夜晚凉风习习，徐度妍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往后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便愣在了原地。顾程就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身后。
徐度妍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见她突然回头，顾程也是微微一愣。然后笑着上前几步，扶住她的手肘。
“走吧，我送你回去。”
徐度妍顺着他的步子慢慢移动，有了支撑显然比刚才省力。男生的步伐本就比女生要快，有时候徐度妍跟不上，有些微微喘气。
顾程便自己发现了，放慢步调配合着她。
等两人上了出租车，徐度妍临窗看着疯狂倒退的夜景，突然说：“我觉得你以后对女朋友肯定很好。”
“哦？”
“对啊，一看你就很会照顾人。”
顾程没有回答。
徐度妍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又匆忙移开视线。双手放在腿上微微收紧，才问出了今天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顾程，对你们这些优秀的人而言，爱情和未来哪个重要啊？”
“我们？”顾程挑出字眼，眉毛微微上挑，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事：“和你那位沈先生闹矛盾了？”
“没有”徐度妍摇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如果你真的需要答案，你应该去问他。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答案，我不是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徐度妍叹了口气，双手托腮，向他投去一个忧郁的眼神。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如果去问沈译匀，大抵又会留下一个无理取闹，胡思乱想的标签。况且，徐度妍实在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身份去问沈译匀：“我和未来你选哪个？”，没有人说过两者不能共存，一切不过是她庸人自扰。
车程很快，不一会儿就开进了徐度妍家所在的小区。
“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刚认识你的时候，总觉得你应该是高冷的。”徐度妍说了两句，又意识到不应该这么说，向顾程看了一眼，然后第一次像男生班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要出国了，祝你可以被心仪的大学录取。”
“借你吉言。”
顾程让司机等他几分钟，搀扶着徐度妍下车。
到了家门口，徐度妍对顾程挥挥手：“再见。”
“好好休息。”顾程说着便奔回出租车，司机油门一踩，车子便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徐度妍这才掏出钥匙开门，慢慢走回卧室。
腿上擦着红药水，就像是一个丑陋的胎记。不能碰水，徐度妍叹了口气。手却不自觉攀上手腕，愣神良久才如梦初醒，拍拍自己的脸蛋：“想什么呢，快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