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泪般清莹玉润的清澈泉水流淌在曲寒漆黑如潮的发际,完美比例的轮廓,冰冷山峰般寂寞孤傲的胸膛,顺着他结实有力的小腿重新回流到地面上,无数淙淙细流婉转的流回泉水当中,弥音缠绵,有如春雨。
泉水发出一阵巨大的爆裂声,曲寒接着漫天喷洒的泉水作遮掩,将自己的身形完美隐藏在其后,当泉水尽落之后,曲寒早已坐在泉旁的一块石头上,重新披起一件青衫常服。
眼角瞥见坐在石上的曲寒的纪墨麟,悠悠然道:“三弟,你可越来越喜欢神出鬼没了”。
一旁一直安静着的谷子风也不免被曲寒的入水闭气之术所深深折服道:“三弟啊,六十息的时间,你在泉底一共待了六十息的时间,一个聚灵生花都未曾踏足的新代弟子,居然只靠闭气可以在水底待过六十息,二哥也不得不佩服你啦”。
自从兄弟三人进入云梦宗已有一两月,可是除了曲寒之外,纪墨麟与谷子风甚至连冲虚真经中的修炼奥义都未曾掌握,更别说是修炼灵气,二人自是十分着急,而纪墨麟据在大哥的位置,反是被弟弟超越,心里自然更显焦急,况且赵龙焱师叔布下的七雷丹之命尚未达成,此宗竞争如此激烈,若再不抓紧,可能就要永远徘徊在修仙道外。
当下纪墨麟急道,好似火燃眉毛,“二弟,三弟,我等入宗只为修仙成道,如今时月荏苒依旧只功片业未就,为兄甚是不安,不过好在三弟已得宗门长老们青睐,得一血玉,以后修为自然渐拔头筹,即使三人只成其一,我与二弟也知足了”。
曲寒穿好衣物,稍稍整理一下仪容后站到纪墨麟的身旁安慰道:“大哥,二哥,还记得我们是谁吗,我们是云梦三星君,兄弟同生共死,踏仙道,亦要共进退”。
谷子风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曲寒的肩膀道:“三弟,你不知道,我们二人不同你有异于常人的修炼天赋与悟性,无法参破冲虚真经的真谛,即无法借渡真义之舟到达仙道彼岸,研透冲虚真经所蕴真义乃是修仙首道门槛,听说有的人空空参悟此经六十余载,一无所获,终其一生,也未能真正成为一名修士”。
谷子风惊若雷霆,旋即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担忧道:“大哥,二弟也曾遍览五国之书,六代正史,七教上旨,无不即刻破解其意,可是无一如这冲虚真经太过晦涩深奥,我等凡聪俗慧自是难以参研彻悟,幸在三弟已获心灵收益,否则三人俱无成就,可不就难看了”。
此时,曲寒心中难以名状,三人共同修行,一人得道,自然不可抛却两位兄长,想起日前南木乔师姐所言,便又道:“二位兄长,宗内前几日不是传下命令新入宗弟子可额外获得三粒生灵丹吗,何不暂且放过真经之义,先行开辟丹田修炼灵气,此亦为上策”。
纪墨麟幽叹一声,目注曲寒道:“三弟并不知道,宗内说是新入宗弟子可额外获得三粒生灵丹,可是需要花三十块灵石才可取到,说是额外,依然还是要花费灵石才可得之于手,我顿生疑窦,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此事乃是受人指使”。
曲寒怒火中烧,喝声道:“是何人敢逆宗之命而为,就不怕此事揭发被驱逐出山吗”。
谷子风又道:“三弟先莫要动气,此事原有蹊跷,几日前,你无辜追寻南木师姐,后被刺一剑,此事被小人知晓,禀告其主,其主也欲交好南木师姐,这才严令所有与曲寒相关的人要丹都需缴付灵石才可获得”。
曲寒恍然大悟,满脸愧疚道:“原是曲寒鲁莽,让两位兄长无辜受到牵连,曲寒实是行事不该如此莽撞唐突,生灵丹还是由我前去讨要,二位兄长无需出面”。
纪墨麟不爱打听别人隐私之事,可是此次曲寒冒犯的是云梦宗前途最不可限量的弟子,也是掌管宗内事务的师姐,本就不该冲撞,再加以小人挑拨,难免不受人谣言蛊惑蒙蔽,此番得罪,若是以后寻起前罪,可就要难以收拾。
与谷子风双目一对,纪墨麟灵犀一通道:“三弟,别怪大哥多问,你和南木乔师姐是什么关系,为何好像你们像是故人,你失踪期间,南木师姐还曾命人前来打听你的消息”。
曲寒对于南木乔已无往日私情,不管她是雪舞也好,南木乔也罢,此生都不愿与她再有诸多牵连,藕断丝连,心稍一横回道:“仇人,我与她乃是不共一世的仇人”。
纪墨麟与谷子风俱是一惊,脑袋里仿佛一道浑沉炸雷滚滚轰鸣,身子里不知何处突然涌上一股彻骨的寒意,怔在原地许久,方道:“你和南木师姐居然是仇人,你乃是最近入宗,南木师姐最近回宗,哪里有时间相遇,又有何来之仇”。
曲寒眼泛点点冰洁湖泊般冷光,道:“此事我原来不想再提,今日两位兄长在次,我便将此事曲折原委说与哥哥们听,曲寒未入宗之前,乃是燕国蓟城子民,开一间家传酒肆,惯爱烟花之地,而蓟城最大的烟尘之地青鸾街有一座最大的青楼--风雪坞,坞内最大的头牌雪舞与曲寒互有情钟,而那枕边人正是师姐南木乔”。
猛吸一口凉气,纪墨麟与谷子风齐声道:“世上竟还有如此离奇之事,怪煞,怪煞也”。
曲寒腹内如波涛汹涌的巨海般起伏着汩汩霸道灵气,缓缓泛生出笼罩全身的朦朦胧胧的淡淡金芒,双目含怒:“不管是何人在背后教唆,亦或是要交好何人,任何阻挡我等兄弟三人之辈,曲寒定叫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谷子风劝解道:“三弟,切勿动怒,北丹宫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惹,据说掌控北丹宫的幕后之人修为已有六花之境,弟子一辈中难逢敌对,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曲寒刀锋般冷峻锋利的眉宇之间缠上一股肃杀之意,一字一顿道:“北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