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尴尬的身份(2)
“三年前,皇姐十六岁诞辰,玉郎哥的贺礼便是这枚云佩,皇姐与玉郎哥有情,玉郎哥于皇姐亦早有意,两人凭借这枚云佩定情,可父王觉得玉郎哥的身份配不上皇姐,故尔这桩婚事并未得到他的赞许,而玉郎哥并未放弃,两年前,东蓠北方洪灾频频,他自动请缨前去治理水患,他是为了皇姐的终生幸福,而父王则是为了考验他,下旨同意了他的请缨,谁知他与皇姐这一离别便是两年,洪灾制止了,玉郎哥回来了,父王允下当初之诺招玉郎哥为皇姐的驸马,谁料好景不长,就在辽鸢攻打东蓠的前几个月,玉郎哥突然在家中暴亡,皇姐心碎了,惟有这云佩与皇姐为伴,陪着她走过那段悲恸欲绝的岁月。”
宇凝卿语声停顿,而轩辕琅也没有作声,此时的寝殿似陷入寅夜般的寂静,宇凝卿缓缓的转过身来,轻风掀起几缕青丝拂过胸前,下颌的那滴泪水,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显得剔透晶莹,与轩辕琅对视着,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平静,“玉郎哥死了,却并未葬进他家的祖坟,而是葬在了与皇姐第一次相遇的葡萄林里,皇姐也走了,虽然已与黄泉路上候待的玉郎哥相逢,可死则同寝是她在生前的惟一愿望,遗身已随水飘去,这云佩便寄托了皇姐生前所有的希望。”
“所以,你要将这云佩送回东蓠与你皇姐的玉郎哥葬在一起。”
她缄口,便是默认,轩辕琅别开眼去,这一刻,宇凝卿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轩辕琅将手中的云佩放入了怀里,随即站起身来,又向等待他开口宇凝卿看去,“故事很凄美动人,但想拿回云佩,就得看你识趣与否,懂不懂得做了。”
瘫靠在窗棂之上,宇凝卿抿嘴合上眼帘,让满腔的酸涩化作的泪水再次滑落,是她错了,亦输了,怎会不记得这蛮夷之主的为人与脾性,不该赌他有微乎其微的仁慈,上苍何曾赋予他这样的心性?不然,东蓠会毁?自己会国破家亡?“你要怎样才会将云佩给我?”
轩辕琅方吩咐完传膳,转头便听闻宇凝卿的问题,他拧眉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没任何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是啊,自己拿什么跟轩辕琅谈条件?连性命都在他的喜好之间,宇凝卿突然笑了,笑得殿中侍候的侍婢们毛骨悚然,接着她说:“轩辕琅,不要给我杀你的机会。”
轩辕琅亦不屑一顾的勾唇扬眉,“尽管放马过来。”
传膳之人陆续进入殿中,佳肴美酒的香味迅速漫延开来,与袅袅而升却不易散去的龙涎香轻烟纠缠在一起,透过落地的薄纱帘幔,缥缈若仙境。
毁了一个东蓠,却将辽鸢的国土扩大,入得辽鸢帝都,街道是一反如初的欢腾与雀跃,辽鸢百姓高呼他们的万岁,沸腾的场面让人激动不已。
这些喧哗入宇凝卿的耳中,却是别样的刺耳难忍,辽鸢百姓的欢愉与东蓠百姓的流离失所,鲜明的层次对比,仿佛上苍捉弄似的都让她亲眼目睹,与其说是有幸,不若言是悲叹。
她的眸中一直擒着泪水,不过是抑忍不落,他知晓她想到了什么,东蓠破了,却不值得他同情,灭东蓠不过是宇泽成开罪于他的结果,他有胆子挑衅自己,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尽管这后果出现了一抹意外。
辽鸢宫墙下,门庭高阔,文武百官一律伏地跪迎,与百姓一样高呼万岁,有人掀开帷帘,轻声说了什么,侍从便站在轩车架上高喊,“陛下有旨,众卿平身,宣玉亲王上前进见。”
轩辕琅一直在奢侈的轩车中闭目,说他养神,可宇凝卿知道他根本没有睡着,或者说毫无睡意,此时帷帘让人挑开,躬身进来一位衣着显贵之人,他生得龙颜凤姿,与胡子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的轩辕琅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他眉宇间不若轩辕琅的凌厉威慑,透着几分柔和识礼,温文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