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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紫姻的轻蔑

第64章 紫姻的轻蔑

晴妈妈是对自己越来越放心,或许是看在自己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前日里听闻春儿说妈妈可能安排了人在暗中监视,宇凝卿又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躲避靖王府的追踪而入央歌坊的计量是否正确?若是逃离一个束缚,又钻进另一个牢宠,那岂不是与自己当初所愿事与愿违么?

临近一个时辰后,春儿终于回来了,手中提着一篮子刺绣用的丝线,那是宇凝卿吩咐她出门的借口,“春儿,怎么样?适合出游么?我真的在坊中闷坏了。”

春儿将篮子搁在桌台上,取出绣线递来宇凝卿面前,“小姐,还是不行,这两日巡城的士兵虽然没在大街上走动,但好像都聚集到城门口去了,你若是想出城去游玩,机会肯定很小。”

宇凝卿接过丝线看起来,作势随意的言道:“罢了,我还是留在玉清苑中好了,省得出趟门还这么麻烦。”

春儿自然揣测不透主子真正的用意,还以为她真的是闲来无事想绣个什么东西解闷,兴趣浓浓的问着,“小姐,您准备绣个什么东西呀?”

“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消遣,我也不知自己要绣什么。”宇凝卿淡淡的说着,此时整个心思都飞了出去。

“要不要奴婢到紫姻姑娘那里去拿个绣样呀?”春儿提意说,随即又快速否了这一建议,“不行,现在整个央歌坊除了晴妈妈与春儿外,根本就没人知道小姐的存在,奴婢去同紫姻姑娘讨绣样,她会起疑心的。”

“为什么?”

“因为奴婢是下人,怎么可能去向主子讨绣样?”

春儿的解释很在情在理,宇凝卿却不喜她如此的贬低自己,拉过她的手到自己跟前,她扬起一抹沁人心脾的暖笑,“以往我的身边也有几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侍婢,她们个个都聪明伶俐,我和她们在一起时,总是不愿意受那些劳什子规矩,且我一直提醒她们,她们虽然是侍候人的,却并不比人低一等。”

“小姐真好。”春儿发自内心的说着,胸口徒然觉得暖暖的,“那现在她们怎么没和小姐在一起?”

经此一问,宇凝卿忍不住黯然色伤,玉颜上掠过些许茫然与无奈,眸中溢散着湿意,轻轻的言道:“家里遭逢巨变,我和她们失散了,也不知是否还存活于世?”

春儿微微一叹,安慰起来,“小姐这么好的人,那些姐姐也一定很好,老天爷是慈悲的,她一定会保佑那些姐姐平安无事。”

借你吉言吧,宇凝卿颔首想着,松开春儿的手,神色在不经意间,愈发的浓裂与沉重,春儿也算是侍候人侍候久了,懂得一些察言观色,见到小姐此时的模样,识趣的退出了房门。

窗棂处那盆兰花已调残,再也没有兰香将满室渲染,流淌在地面的月光,细腻中透着冰凉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间就陷入无尽的惆怅。

好在只是心中难过,不再彷徨无措,以后要走的还很长,此时连北仓城都不曾离开,只说明仍踏步在原点,今日又让春儿出去打探了,城中戒备已有松懈,看来靖王府那边对自己仍身置北仓城之事不敢再抱多大信心。

可是接下来要如何离开央歌坊,又演变为一道难题,现在她坚信尘世间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只要她努力想,总会想出好办法来,好在晴妈妈对她不曾有任何约束,且如今仍是那一个月时限之内,可就算是时限之内,算算日子,距离那个时限也不过是余下几天的路遥了。

坐在琴台边,提手按着琴弦,悠扬的音律缭绕于梁,随着涌入窗棂的夜风,弥散在庭院,在夜空,那缕缕染满忧丝的音色,似要凝聚在薄雾之中,和着月色,流淌到尘世中的每一处角落……

一处雅室,两个举杯相敬之人皆停下啜饮,遥望着半空悬月,聆听这似能沁入灵魂深处的旋律,男子唇角掀起一抹疑惑与好奇的弧度,“我道这央歌坊,惟有你能奏出这般美妙的音色,不料晴妈妈还雪藏王牌呀,怎么也没听你提过?”

他保守夸奖了,这操琴之人的技艺绝对在她之上,央歌坊何时来了这样一位奇人?“你也说了,若是央歌坊来了如此出色之人,紫姻岂有不知之理,该是琴房新来的琴师吧,能奏出这天簌,明日紫姻得去请教请教。”

“说得也是,若是央歌坊来了这样一位传奇人物,按晴妈妈的个性,怎会藏在荷包里?”

男子言词间的嘲弄让紫姻很无奈,却也非常赞同,要知道晴妈妈的为人,往来都是以钱银为主,这央歌坊是她赚钱的营生,而自己也坊中众女子一样,皆是她赚钱的工具,“王爷今夜留下么?”

司马晨搁下酒盏,轻轻的携笑摇首,“府中近日事忙,今日来看你也是抽空之举。”

紫姻心中虽是起了几分不悦,但还不必呈形于色,她微微的笑着说:“我见城中这近旬月士兵巡逻不断,可是不见了什么东西么?”

司马晨闻言,只是抿笑举杯相邀,却不曾作答,继续合眸听着溢散在朦胧月色下,游离轻雾中的旋律,可就在此时,琴音却骤然断了,断得非常清脆,仿佛一道闪亮的光,赫然刺破云层。

弹了一首什么曲子,宇凝卿不得而知,只知在一瞬间琴弦颤粟,琴声也因此倏然而止,俯眸一看,缘是琴弦上方砸落一颗泪滴,指腹轻触着那星星点点的湿意,如这月色如水清凉,她想起了那个不该忆起的男子,想起了他的温柔,想起了他眸中的缕缕情丝——

夜已深了,却毫无睡意,颓色过后,便是该如何离去的焦急,没有了继续抚琴的兴致,起身走到窗边,任晚风替她绾发,迎面的冰凉让她更加清醒,“归去,焉知如雨,皎色染残花,伤泣秋离兮。”

“这真是叫人颇感意外,没想到你竟会出现在这里?”

徒然浸入耳迹的声音,也正如她言语的音色一般,意外,不可思议,宇凝卿寻声看去,那从迷雾中走出之人,不是紫姻又是何人?记不得她生得如何模样,但若是再见,定会识得,若那日在花船上相见时一般,她有着冷傲的气质,颜容占尽风流之姿,不愧是央歌坊的花魁之女,群芳难逐。

此时,她讶异又携嘲弄的表情同时挤在眼中,这到是难为宇凝卿不知如何辨识她真正的用意,然还有一层特殊的不安,就是她与靖王司马晨关系非浅,若是她从中知晓些什么,自己躲了近月的原因岂不是白白逝去。

可在她面前,又能如何掩饰,要知道她既会认出自己,说明她对自己的印象不低,在她面前如何搪塞都毫无意义,那就赌吧,赌输了,不过一切重来,“你知道我是谁么?”

不难怪晴妈妈会让她住在玉清苑中,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可随便进入的,方才她听出弹琴的方向乃是玉清苑,好奇那玉清苑空了几年了,怎么突然会有人弹琴,莫不是初尘鬼魂作祟?大着胆子前来查看,不料存在之人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