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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遏制劫数

第77章 遏制劫数

叶忠扶起晕厥的轩辕琅靠在自己身上,疑惑的盯着宇凝卿递来的缰绳,好像明白她的用意,又好像不明白,“你——你这是——”

“快走。”宇凝卿将音量提高了几分,泪水汹涌而落,急切中又被分离的痛苦无情的折磨着。

叶忠再次收剑入鞘,携扶着轩辕琅走到马旁边,他正欲将轩辕琅推身上马时,宇凝卿又突然蕴着哽咽的泣声言道:“等等——”

莫不是她后悔了?叶忠此念一生,心中方半悬的石头又全然的悬上了顶,警惕的盯着轩辕琅一步开外的宇凝卿,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见她抬起伤势未愈的手轻抚着陛下的脸庞,泪眸中溢散的温柔与情愫可堪日月清明,她说:“琅,辛苦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更原谅我用生离死别的方式来回报你的情真意切,踏云之舞,卿儿已经跳累了,如果有来生,我不再做可被人利用威胁到你的筹码时,我们换一种刻骨铭心的方式相遇,届时相依相伴到老,至死不渝。”

“宇姑娘——”叶忠仍然不解的唤着,拖长的声调犹如他此时徘徊不定的心绪。

宇凝卿并未回应叶忠的声音,而是从怀中掏出云佩拿在手中轻捋一瞬,随即放入轩辕琅的怀中,这才对叶忠说:“告诉他我身已死,他可以为任何事情回来,就是不要为了我而再回北仓。”曾跟轩辕琅提及过,云佩是皇姐的遗物,自己有说过云佩在,人在,云佩移主,身定亡,相信他记得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叶忠将轩辕琅推上马背,又转过头看向宇凝卿,不曾开口,却见她看着一侧军士的尸体言道:“你将轩车后壁破开,把他搬上车头朝里,让血可滴到地面上。”

闻得宇凝卿的吩咐,叶忠忽然明白宇凝卿所有的用意,她将陛下打晕,是想让自己带着陛下骑马逃离,而她自己则驾着轩车用这尸体留在路面上的血吸引宇泽成率来的两千精兵注意,此法虽是险招,却足以为陛下的逃离腾出时间,多一份成功脱离北仓的机会,投去敬佩的目光,叶忠突然为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万分惭愧,他的胆识,竟不如一弱质女子。

叶忠做着宇凝卿所言的一切,而宇凝卿则是在一侧站着,默默的看着轩辕琅合眸的容颜,她多想再听听他温柔的冲自己叫着‘卿儿,卿儿,’多想靠在他的怀里聆听令人心安的心跳,可这一切,即将成为奢望,又忽然想到什么,宇凝卿解下了轩辕琅身上的披袍。

叶忠做完一切后,走到宇凝卿面前,单膝叩地,拱手郑重言道:“叶忠替辽鸢百姓叩谢宇姑娘救命之恩,请原谅叶忠方才对姑娘的出言不逊。”面对女子的大义凛然,叶忠心中的敬意重重。

宇凝卿抬手一个虚扶,“你起来吧,快走,迟则生变。”

叶忠翻身上马,紧了紧手里的缰绳,马儿的腿脚仿佛已做好了奔驰的准备,叶忠最后再看了看背过身去的宇凝卿,她正极力抑忍着痛哭的声音,身子颤抖如此季节枝头的枯叶,难怪陛下如此执着这个女子,她的确坚强得令人心疼,“驾——”

听着马蹄声逐渐远去,宇凝卿紧紧的拥着轩辕琅的披袍难过不已,“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然而此时,却并非她伤心之时之地,若不赶紧将轩车驾离这里,哥哥追来找到自己,那么先前的计划不就功亏一溃了么?想到此处,宇凝卿抹去颜容上依旧流淌不息的泪痕,坐上驾车位,她根本不会驾车,可是为了轩辕琅的生命,为了自己决不能让哥哥找到再拿去威胁轩辕琅,她必须得会。

将披袍披在肩上,系好袍绳,宇凝卿深深的吸口气,仿佛感觉轩辕琅就在身旁,将披袍一角拿在手中,宇凝卿温柔了泪眸言道:“有你在身边,卿儿什么都不怕。”

说完拉紧了缰绳,学着叶忠驾马的模样,抬手用劲掸响缰绳,那一瞬间,她感觉到掌心的伤口撕裂了,可愈疼痛,只会愈将她刺激得愈清醒,“驾——”

左边的林子里倏然腾起一群飞鸟,尖细的鸣叫声随着扑翅的声响飘向远方,似乎欲将这份音色传达到更远的地方,暖暖的阳光在原野上随风飘荡,飞舞的芦苇花凄凄的摇晃,仿佛在向那辆轩车之上的女子招手,可她停不下来,惟以自己轻柔的花絮,请风送到她的身旁。

如初时预见的那般,军士的血成功的滴到路面之上,宇凝卿一手所持的缰绳亦被鲜血染透,可她不能停下来,这本就是个赌,必须引起哥哥的注意追逐轩车而来,就算在半道释然真相,亦会给叶忠的逃离多争取一分希望,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这是她能为轩辕琅做的,终于可以为他做点事,终于可以为保护他出一分力,那怕事情的结局是死亡,她也会笑着面对。

马儿一直在沿着大路奔跑,到底要跑到何时,宇凝卿并不知道,握着缰绳的手已变得麻木毫无知觉,然她的唇角却携着微微的笑,伴随着身边缭绕的芦苇花,仿佛她并非是在逃避,而是在迎着芦苇花絮一同嬉戏。

轩车长时间的抖动,轩车后壁又无挡劫之物,军士的尸体已是半截颤露在外,当马蹄践起的小石头被车轮辗过之时,劲力的抖动,军士的尸体终是从车室里滑落下去,物体坠地的声音过大,宇凝卿回眸一看,见到本该在车室里的军士尸体正离她越来越远,心中一拧,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乱子,扯过一边缰绳,想将那军士的尸体搬回车室,不料掌握不好拉牵缰绳的力度,方提手一拉,马儿一声嘶鸣,前身带腿都仰了起来。

宇凝卿惊得不知所措,又欲扯另一边缰绳,此刻马儿的情绪似乎非常激动,徒然拉着宇凝卿和轩车朝另一边小道跑去,仍宇凝卿如何的努力都不能让它停下偏离主道奔跑的腿脚。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后扬的青丝还未合过肩膀,宇凝卿放弃了让马停下的打算,它要跑就让他跑吧,反正跑到那里都是一样,索性松开缰绳,掌着驾位上的一根支撑条,路过一片没过半腿的草地时,宇凝卿听到汹涌的水流声,马儿也渐渐的缓下了速度,正在那水声愈来愈清晰时,车轮突然陷入一泥坑中。

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宇凝卿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摔下了轩车,绫云袖被划破了,醒目的痛意提醒着宇凝卿手臂被划伤的事实,她喘息着撑起身子,看了看挲破的手臂,果真破皮泛红了,抬眸四望,除了流水隆隆,便无声无息。

嗅着腥腥的血色气息,宇凝卿颤抖着双腿站起身来,回头看看来时路,忍着痛楚解开拴马的束缚,轻抚着它的鬃毛说:“跑吧,马儿,有多远跑多远。”说完往马身上一拍,马儿便扬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