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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昏迷不醒之人

第78章 昏迷不醒之人

方收回停在马儿离去方向的目光,耳际骤然响起一阵万马奔腾的动静,再回头看来时路,一纵骑兵黑压压的由远而近,哥哥找来了,太好了,如此一来轩辕琅便多一分机会离开北仓。

宇凝卿跄踉的倒退着脚步,踩得枯萎的野草滋滋作响,不能让哥哥抓到,只要轩辕琅活着,自己就逃脱不开让哥哥要胁轩辕琅的命运。轩辕琅说过,他想让自己一生快乐,可这种快乐若分居两个地方,那便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如果此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她愿意为他用死亡去遏制这个劫数,让他为自己少付出些,少费些神。

转身快速朝水声源处跑去,干燥的树枝划破了身着的披袍,少顷后,眼前出现在约三十尺宽的河流,湍急的流水淹没了耳边所有声音,宇凝卿半斜身子,看到为首骑在马背上那抹熟悉得陌生的身影,紧紧的捏着披袍边角,从容的勾唇微笑后,纵身一跃——

河面上立时展现一窟窿后,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仿佛吞嗜一条鲜活的性命,犹如花开花落般的正常。

好凉的水啊,宇凝卿还能清晰的看到水面上射下来的阳光,然这阳光的温暖,不如轩辕琅一个含笑的脸庞,缓缓的合上眼帘,无边的黑暗开始在她的整个世界里漫延。

宇泽成站在轩车边翻身下马,奇怪的看着这辆没有马与后车壁的轩车,根据路面上的血迹追踪而来,轩辕琅那夜勉强脱围时口吐鲜血,宇泽成判定他的内伤不轻,可为何会在大路上见到靖王府军士的尸体?军士已死去多时,轩辕琅带个尸体做什么?

前面便是北仓淮香河的一个支流,轩辕琅跑来此处不是自断活路么?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将士,宇泽成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被人踩踏过的草径,那行去的方向就是淮香河的支流边,莫不是轩辕琅见逃不过选择自尽?不对,轩辕琅岂是那种轻易服输之人,可这辆轩车的确是这些日子以来追逐的那辆轩车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宇泽成撩前袍走向支流边,少顷后站在河边上,俯眸毫无情绪的看着湍急的流水,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些什么,这会儿身边有人来报,“宇公子,在草枝上发现了这个。”

伸手接过将士递来的披袍料子,宇泽成记得这是轩辕琅那夜在央歌坊想英雄救美时所着的披袍,如此一来,轩辕琅真的跳下去了么?不对,不对,他记得探子禀报的是两匹马拉着一辆轩车,此时轩车虽残缺但仍在,可马去不知所踪,莫不是声东击西,那三人骑着两匹马跑了吧,可那通向支流边的脚印又作何解释?

然为了以防万一,得赶紧回府派人去辽鸢打探轩辕琅的消息,宇泽成转身回步,朗声吩咐道:“奸人定是骑着马跑了,一千五百精兵继续向前去追,其余的人跟我回城。”

“是——”

齐齐的应答声,有一瞬间淹没了水流,待众人都策马而去后,只有那辆陷入泥坑的轩车,承受着秋风的吹拂,此时太阳泄下的光缕,都如同冰雨一样。

汹涌的流水声依旧汹涌,撞击的波浪无情的拍打在岩石上,落入河中的水珠,似一滴滴永远流不尽的眼泪。

又是一夜冷雨,砸碎了屋檐上凝结的霜华,寒凉的空气浸人骨心,却处处游荡,弥散不绝。

一处布置清幽的院落,在阴霾沉沉的天空下,也显得寂寥数数,毫无生气。枯黄的竹叶散落一地,与泥泞相伴一起,偶尔寒风拂过,却扬不起它欲离去的身姿。芭蕉叶子绿得漾人,叶尖垂着摇摇欲坠的雨滴。石台边的那一处小水洼里,映印着屋檐角处的响铃,叮叮铛铛,清脆刺耳。

窗扉微敝,送入室中些许腊梅幽香,与床榻不远处搁放的梅枝炭一起,萦绕缠绵。梅枝炭,是由老梅树的根经过处理而成,虽是炭,却无烟无味,很适合冬日里摆在室中取暖。

落地的天蓝色帘帷中,静静的绽放几枝傲梅,随着透入室中的寒风摇摆,似乎会将深红的花瓣抖落,飘至相伴床榻上深眠不醒的绝色脱尘女子。

倚坐在榻沿上之人,仍旧止不住沉眉哀叹,一双月眉染满惆怅,杏目盈盈含泪待落,连垂于腮边的青丝,都情不自禁的携满了悲伤。握住床平躺之人的手,十指如葱细,浩腕若白玉,一袭粉色的荷莲衣裙,更将女子蕴携淡淡的愁绪貌容衬托得楚怜生意,动人心弦。

又从门槛处进来一年轻男子,此人生得玉树临风之气质,俊俏风流之神态,模样丰神俊秀,本一副精神奕奕的面容,再见到榻沿上所坐女子凄然的身姿时,不由自主的敛下几分神采,步履微顿,叹息道:“芸儿。”

女子闻声斜眸,随即扯出一抹微微的笑颜,起身迎道:“卢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笑意很勉强,面色略显苍白,双目澄清却无神,显然是休息不当所至,移步走到榻前,俯眸看着床榻上躺着那个颜容惟美不输于身畔女子之人,甚至更添几分,他说:“你都守了她近半月,身子不是铁打的,再继续下去,她还未醒,你的身子就得垮了。”

半个月前,她与这位卢姓男子在亭中叙话,突闻家仆来报,说有人吞不下药,她疑惑府中何时有人染恙,随他来到这所别院时,竟在室中见到她此生最思念却毫无下落的亲人。当时那凄白的脸色吓得她不知所措,冰凉的身子更将她惊得魂飞魄散。

卢大哥说此女子跟自己一样,都是在河里救起的,不同的是自己躺在一携满花朵的筏子上,而她则几乎整个人都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凭着一丝薄弱的气息,卢大哥将她救了回来,可她昏迷一个月了,仍毫无苏醒的迹象。

“劳卢大哥操心,我没事。”

又是这样淡淡的语气,自芸儿醒过来后,已在府中住了近年,通过接触中,发现她的脾性淡薄至极,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让她挑上一丝情绪,每日里按部就班的生活,她却不会感到丝毫乏味。依芸儿的气姿与容貌,他断定她有个不平凡的曾经,可是不论自己如何的旁敲侧击,她仍保持守口如瓶,半字不语。

芸儿就像一个谜在府中生活下来,而这个谜又在她见到床榻上的女子时,起了让人错愕不暇的变化,清晰的记得那日家仆来报说喂下的药全吐了,芸儿跟着自己来到这个房里,当她见到这女子时,那难以表述的激动与喜忧参半的模样,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情绪。

于是大胆假设二人相识,可相问之下,芸儿依旧给他的问题给予缄口不言的答案。可她几乎每日如此的守着她,两者之间,一定有源缘和连系。

“可有看过她掌心的伤?是否全愈了?”

女子微微的颔首,视线却并未离开榻上所躺之人,说:“好得差不多了,估计再过几日连痕迹也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