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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先秦时代(3)

钟离春目视齐王道:“我是想试一下,大王是不是真的真诚。”

齐王态度有所缓和地说:“诚请赐教。”

钟离春点了点头,继而扬眉、切齿、两臂前挥,口称:“殆哉,殆哉。”

齐王面对钟离春的表演,两眼茫然不知所措,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淳于髡。淳于髡会意,试探地说:“远望边邑,切齿佞臣蔽君……咳,还是请姑娘自解吧。”

钟离春点点头,正色道:“赵国陷我鄄邑,大王却闭塞不知,而是身边左俳右优,长夜沉湎酒色,危险呀,危险呀,愿大王尽快驱俳优,逐佞臣,进贤人,治国家。”

钟离春话音刚落,淳于髡拍手叫好,说:“金玉良言,金玉良言。”

齐王一时也受到感动,赐钟离春坐后,说:“寡人谨受命。查处奸佞,散俳优出宫,诏命即行;可这收复鄄邑事,眼下实有些力不从心。”

钟离春起身道:“民女不才,略知枪棒,无盐邑还有姐妹三百,可以为用。愿请命与赵军决一高下。”

齐王正对钟离春的话将信将疑,淳于髡道:“此计甚好。大王若再诏命无盐邑守军听姑娘调遣,微臣愿为监军,协力破赵,事可有成。”

齐王当即答应,于是诏命钟离春为无盐将军,淳于髡为监军,率无盐邑守军与钟离春的三百姐妹,组成无盐军,前往收复鄄邑。

齐王诏下,钟离春没有立即接诏,反而问道:“若破赵军,民女入宫之事将怎么说?”齐王一怔说:“啊!啊!若破赵军,寡人自有安排。”

钟离春接诏,与淳于髡出宫组建无盐军去了。

这一天,赵军鄄邑守将白元正在与参军对弈,忽闻探马来报:“齐国无盐将军率兵来夺鄄城。”白元听报,根本就没把齐军放在心上,说:“无盐,无名小辈,白来送命。”

探马又说:“听说此人是一女子,隐语谏齐王得官。”

白元一听,更加不放在心上:“凭唇舌得官,不会有什么真本事。告诉她,不用交手,能在棋盘上胜我,本将军便向她交付鄄城。”

无盐得报,要在棋盘上分高低,心中暗喜,遂命小军在阵前筑起高台,摆好棋盘,然后发给白元请柬,白元收到请柬,来到了棋台上。没想到无盐将军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身边只有四名便衣使女,也都没用带武器;再看齐军,列队百步之外,倒也严整。

他为了不示弱,把贴身卫士只留了两名站在身边,其余全下台归队,以显得他大量。

两人隔棋盘坐下,无盐再次申明对方承诺:“白元若输棋,就要让出鄄城。”白元承诺绝不食言。

两人开局了。跳马、出车、拨炮、拱卒,来回不下十个回合,白元渐占上风,再走几着,无盐败势已露。无盐并不慌,巧施法术,使棋盘上棋子移动,白元瞬间转于劣势了。

白元也不是傻子,站起来说:“棋势不是这样。”说着伸手从腰间抽刀。

无盐比他更敏捷,迅速抄起棋盘朝白元头上打去。这棋盘是铁制的,白元措手不及,一拍下去,就脑浆迸裂了。无盐身边四名侍女乘机杀了白元的卫士。

淳于髡见无盐手举棋盘,发出信号,指挥齐军杀过去,赵军一时群龙无首,各自逃命,齐军一举夺回了鄄城。

无盐班师凯旋临淄,齐王亲迎城郊,赐酒贺功。无盐没有接酒,淳于髡心中明白,提醒齐王说:“大王不会失信于将军。”

齐王猛醒,执酒道:“无盐将军文能匡君,武能安邦,寡人封你为王后。”无盐接杯一饮而尽,众官同贺,鼓乐声中进了齐宫。

从此,临淄地区流传开了一则谚语:“无盐娘娘生得丑,保着齐王坐江山。”

趣味链接:电影《钟无艳》

2001年,由郑秀文、梅艳芳、张柏芝主演的喜剧《钟无艳》正是以钟无盐的故事为背景拍摄的。影片制作费用高达2500万港币,香港老中青三代乐坛的天后级人马将分别出演3个各具特色的角色,在演技上都将有所突破:梅艳芳反串好色皇帝、郑秀文首次演出古装戏并以丑女造型出现,张柏芝则是第一次扮演反面角色。电影上映后好评如潮,并获得第二十一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提名。

黔娄夫妇--安贫乐道的逍遥眷侣

战国时期,鲁国有一位大学问家,叫黔娄。他曾著书四篇,阐明道家的主旨。尽管家徒四壁,然而却励志苦节,安贫乐道,视荣华富贵如过眼烟云,不入俗流,不争名逐利。

黔娄出身于贫寒的平民家庭,他却娶了一位大官的女儿,名叫施良娣,知书达礼,明媚灵巧,秀外慧中。她的父亲是鲁国的“太祝”,这是一种为帝王家掌握鬼神祭祀的官职,是种非常重要的官职。

施良娣又是才貌双全,老爹又是当大官的,所以她要找一位金龟婿那是再容易不过了。偏偏那些追求她的王孙公子她一个都瞧不上,却看中了穷得叮当响的黔娄子。

按照周代的宗法制度,女子在娘家是没有宗法地位的,更没有任何继承权。所以女子的娘家声势地位不论如何显赫,一旦出嫁,娘家的一切就都不属于你了。那叫一个真正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家只是你的暂住地,夫家才是永久的归宿,女子出嫁以后都要随丈夫姓,自己根本没有独立人格,所以一生的贵贱苦乐从此决定。

施良娣要嫁黔娄子,她的家人集体反对,说你嫁哪一个王孙公子不比那穷小子强,你嫁给那穷小子不是自己找罪受嘛。无奈施良娣就是横了一条心,非君不嫁了。

于是施良娣豪气如云地从贵族的娇女,变成平民庐中的黔娄夫人,从此脱下绮罗换上布衣,洗尽铅华插上荆钗,下田与丈夫一同耕作,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穿的是自己纺织缝纫的衣服,吃的是自己种植的五谷菜蔬。夫唱妇随,看花开花落,听鸟语声喧,风过林梢,月上蕉窗,过着与世无争的幸福生活。

黔娄写的《黔娄子》四篇旨在阐扬道家法理,由伏羲氏凭天降河图神龟显示八卦之数,而研究天地生成的道理,重在从天地运行的气教,来求得宇宙变化的理教。

开始,《黔娄子》一书,并未得到大家的推崇,因为调子太高,比较难以理解。自从施良娣成为黔娄夫人后,把她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在枕畔私语或桑荫闲话中,不断把阴阳相感,天人合一的道理灌输给丈夫,给了他很多启发。

黔娄根据夫人的意见,对以前所写的四篇论著,加以充实、订正,使得重订的《黔娄子》四篇立即轰动了齐鲁一带。士子们悉心研究,因它学究天人,于是奉它为圭臬;国君与卿大夫也因为它有益治国安邦之道,对于黔娄的渊博和修养非常心仪。

鲁共公想立黔娄为宰相,不过黔娄以立志清守,不意仕途拒绝了;鲁共公又赐他三千钟粟米,希望能改善他的生活,黔娄又以无功不受禄而拒绝。所以,一般人对黔娄先生的高风亮节更加钦敬。

这种人生观和生活取向在今天这种社会里是很难理解的,然而黔娄夫妇却确实是这样做的。当时连年荒旱,又逢巨风肆虐,黔娄两口子都吃不饱穿不暖了,达官显贵纷纷馈赠,他们却也都一一谢绝了。迫于生计,他们迁居齐都临淄,设馆授徒,自食其力。齐威王听说高士黔娄来到齐国,就想聘他为国卿,也被拒绝了。

黔娄虽未在齐国担任官职,但齐威王对他十分尊敬,齐国一有重大事故或外敌来犯,齐威王总到黔娄住处就教,多能化险为夷。

黔娄后来死了,孔子的学生曾参前往吊祭,看到黔娄停尸在破窗之下,身着旧绨袍,垫着烂草席,盖的短衾竟不能蔽体,不禁为之心酸,建议把衾被斜过来盖,那样就可以盖住黔娄先生的全身了。

不料,黔娄夫人却答道:“斜之有余,不若正之不足,先生生而不斜,死而斜之,非其志也。”

曾参问到黔娄的谥号,黔娄夫人告诉他以“康”为谥。曾参就不明白了,黔娄子生前都是过的苦的日子,死了还是这样--停尸破窗之下,身着旧绨袍,垫着烂草席,所盖短衾不能蔽体……这样怎么还能算上是“康”呢?

黔娄夫人却说,他在世的时候,鲁国国君想拜他为相,他辞而不受;齐国国君想聘他为国卿,他也辞而不受--这已经多于“贵”了。鲁国国君曾经赏赐三千粟,齐国国君也多次想要给与报酬,他都拒绝了--这也已经是有余“富”了。他以天下之淡味为美味,安于天下之卑位,不戚戚于贫困,不汲汲于富贵,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以康为谥,谁能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曾参无言以对,深感惭愧。

黔娄夫人继承夫君遗志,设帐授徒,专心教化,仁慈俭约,为贤慧妻子树立了一个可贵的典范。曾子说:“唯斯人也,而有斯妇!”意思是,只有黔娄这样的人,才会有黔娄夫人这样的妻子。事实上,反过来也一样:也只有黔娄夫人这样的人,才会成就黔娄这样的人。

这两口子不戚戚于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的确是浊世清流了。

趣味链接:黔娄洞--相传黔娄隐居之处

黔娄洞位于济南千佛山,相传周代黔娄子曾居住于此,故名。岩壁上端,松柏垂荫,山花烂漫。雨后,洞周壁上,苔衣墨绿,蜗牛布阵,蝉蜕点点,犹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洞深10余米,三折之后呈长方形,为人工开凿,类似居室,高2米,面积20平方米。洞内温湿,水珠下滴,击石有声,使洞穴越发显得清幽。清嘉庆年间,洞内尚有黔娄子的坐像,白须方巾,文士打扮,后毁。洞口上端,有石刻一方,大字为“黔娄洞”,小字记载了黔娄子的身世。1980年政府对洞穴进行了整修,在洞内迎门石壁上镶嵌石碑一块,记载了黔娄子的一段故事:黔娄先生死时,给他盖了一方白布,白布甚小,盖上头则露出了脚,盖上脚则又露出了头。孔子的弟子曾参之孙曾西说:“把白布斜着盖不就盖严了吗?”黔娄的妻子韦丛说:“斜着盖有余,不如正着盖不足。先生在世的时候非常正直,死后却让他歪斜,这哪能是先生的本意呢?”

桃花夫人--三年不语、两次忠贞

息夫人,又称“桃花夫人”,原名陈妫,是春秋时期陈国国君的女儿。她的姐姐嫁给了蔡侯,她则嫁给了息侯。

传说她出生在深秋,却满园桃花盛开;一出生就引来了百鸟朝凤,额上带着桃花胎记,仿如桃花女神转世。后世始终把她当作主宰桃花的神仙祭拜,称她为“桃花夫人”。

她初到息国时,息国的国力已是衰弱不振。君侯整日沉湎于酒色,疏于政事,这可急坏了她。她想了许多办法规劝息侯勤于朝政,亲贤士、远小人、奖耕战、兴农商。后来息侯听了夫人的劝导,息国终于慢慢地走上了自强的道路。

公元前684年,息夫人回陈国探亲,路过蔡国,顺便去探望姐姐蔡侯夫人。

这蔡侯却是一个大色鬼,竟在接风的宴席上调戏息夫人。

息夫人盛怒之下回到了息国,把此事告诉了息侯。息侯非常愤怒,誓要出口恶气。但国力弱小,怕不是蔡国的对手。怎么办呢?他想到了楚文王。

于是他请求楚文王说:“大王,蔡国现在非常狂妄,根本不把贵国放在眼里。我请求您派兵去攻打我们国家,然后我就派人向蔡国求救,蔡国与我国有亲戚关系,必然会来救援。到时楚军就可以趁机去攻打蔡国,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楚文王正想进军中原,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听了很高兴,就采纳了息侯的建议,派大军去攻打蔡国,结果大获全盛,并最终俘获了蔡哀侯。息侯用“借刀杀人”之计,使蔡侯成为楚国的阶下囚。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蔡侯也如法炮制还以颜色,这一言种下了息国灭国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