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值钱?”我忍不住揶揄道,“既然这么值钱,那么穆舍我们找个黑店把他卖了吧,下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朱未迟忙夸张地惊呼,“不要不要啊!其实我不值钱啦,刚刚都是在吹牛,而且黑市上的标价怎么能算数呢?这里最值钱还是江慕舍,他继承人的身价顶上几个朱未迟了,染让,你要卖就卖他吧,保准稳赢不亏!”
“哈哈……”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互不相让,气氛非常火热。
车子停在一处高层建筑前,朱未迟带头下车,很轻车熟路地往大门口走去,我忍不住问,“你知道穆舍住哪儿?”
朱未迟脱口便说,“那当然,我们是多年的好友,这里来过好几次,穆舍可不轻易带外人来,他有洁癖,就是那种很爱干净的……你懂得。”
“我以为你们只是小时候认识,交情并不深厚的。”心中始终藏着某种疑惑,却又说不上具体的来。
“我们……”朱未迟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后头的话又被生生咽了下去,“我们的确是失去联系很多年,不过我们之间的友谊一直很深厚,就算很多年不见也丝毫不受影响!”
我听了他的话,想都没想,只缓缓吐出四个字,“冠冕堂皇。”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说着话,江慕舍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
通往电梯的大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电梯同样如此,江慕舍按下“18”,这是我和窦果果第一次去江慕舍的家,果果显然很兴奋,很雀跃,叽叽喳喳问东问西,我却对电梯有了后遗症,江慕舍敏感地感觉出我的紧张,他悄悄然地站到我身后的位置,轻轻将我半圈入怀中,形成一个安全区将我护在其中。
我心头微微一动,仰脸看向他,他既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伸出修长的五指在我脑门上轻轻按了按,我便低下了头,心头却悄然涌过一丝被宠爱的甜蜜。
江慕舍打开门,还没说话,朱未迟已经发话了,“大家退后!先脱鞋!”说着已经脱了鞋子,穿着袜子便踩了进去,在鞋柜上找出一双鞋来,伸出脖子问江慕舍,“穆舍,这是不是你的拖鞋?”
江慕舍摇摇头,朱未迟这才放心大胆地穿上,随后,帮我和果果也各找了一双出来。
果果一进屋子便尖叫连连,这也摸摸,那也看看,这也好奇,那也感兴趣,我们只看到她一个人奔来奔去,跳上跳下,朱未迟很快充当起导游的角色,兴致勃勃地带着窦果果参观,一一介绍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我偷偷看了眼江慕舍的脸色,他不是很忌讳别人碰他的东西吗?果果这样摸来摸去没关系吗?
他似乎感应到我的顾虑,伸手轻抚了下我的面颊,笑着说,“我今天开心,随便她怎么玩,大不了等果果走了,我再一一擦干净。”
我知道他所有的妥协和忍让都是因为我,虽然他从来不这么说。
“走,去看看你的房间。”江慕舍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我。
这套房间很宽敞,一百坪左右,分上下两层,楼下是厨房、客厅、浴室、卫生间、收藏室和阳台,楼上是卧房、书房、电脑房和储蓄室,卧房有两间,都是朝着日出的方向,紧紧挨在一起,江慕舍家中的整体布局很简洁干练,没有任何杂乱的地方,东西摆设很到位,一板一眼,对号入座,看到他的家便仿佛看到他的人,很严肃冷漠,一点也不幽默,乳白色的沙发上,干净地仿佛从未有人坐过,一对抱枕摆出很漂亮的姿态,那个样子可以让商场直接拿去做样品示范,茶几上的玻璃擦得晶莹剔透,没有一点尘埃,我看到他的厨房也干净得不行,忍不住问,“你都不做饭的吗?”
江慕舍余光扫了眼他的厨房,“做饭啊,不过每次做完都会收拾干净。”
他家里整个就是一块无菌区,不过幸好没有消毒水的气味,空气中荡着幽幽的兰花香,若有似无。
他径直拉着我上了二楼,我边爬楼梯边忐忑不安地问,“江慕舍,你家这么干净,如果我弄脏了怎么办?”
江慕舍头也未回地说,“弄脏了我收拾。”
“可是……”我总觉着不妥,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不都该是女人做的事吗?“可是,我会不好意思……”
江慕舍回眸看着我,轻轻一笑,狡黠地说,“不好意思就自己动手。”
我瞪了他一眼。
江慕舍笑了,“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我没意见的。”
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打开一扇白色的房门,我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倒抽了口气,粉紫色的床单、被套、枕头,淡蓝色的窗帘,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小台灯和一盒清香剂,几本小说,打开橱柜,里面有春秋四季的衣服,款式各异,从内到外,都是我的尺寸,雪白的墙壁上挂着我最爱的两位知名画家的画,就连梳妆台上也是琳琅满目,从护肤品到口红眼影一一俱全,我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来,心里除了巨大的震撼,便是满满的感动,他熟识我的一切喜好,每一个小惊喜都令我感动到了骨子里。
我目瞪口呆着,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江慕舍走到我身边,有些紧张地问,“不喜欢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重新布置……”他的话未说完,我的眼泪便掉下来,砸在手臂上,滚烫滚烫的,江慕舍见我哭了,顿时慌张起来,他轻轻扶住我的双肩,关切地问,“染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还是你怪我擅作主张?你别哭好不好?我们……我们现在就去重新买……”他拉着我就要往外走,我急急叫了一声,“江慕舍!”
江慕舍停下脚步。
我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他措不及防跌倒了下去,我也随他跌倒在地,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人家是太开心了,我没想到……你做了那么多准备,我……太感动了……”他将我搂在怀中,爱怜地擦去我眼角的泪痕,低叹,“傻瓜,你吓坏我了,以后不许这样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