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唰唰,嘻唰唰……”突然一道刺耳的铃声打破了空气中甜腻的暧昧气氛,是果果,我浑身一颤,不知为何,心头突然萌发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与江慕舍相视一眼,我有些犹豫,江慕舍果断取来手机递给我,“是果果。”
我握着手机,稍稍迟疑着,江慕舍顺势将我圈进怀中,贴着他滚烫的胸膛,那团温暖给我无限安心感,我依偎着他,拿起电话正要接听,那头却挂断了,我莫名舒了口气,正打算将电话丢到一旁时,又响了,我迅速接起,“什么事?”
“染让……”果果难得吞吞吐吐,而且情绪低落。
我心头的那股不安开始泛滥,“究竟什么事?”
“染让,刚刚陶静给我打电话了……”窦果果越发迟疑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又咽不回去。
我心头一沉,“她找你什么事?不会关于我吧?”
“染让,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个电话我真的犹豫了很久,但是人命关天,我真的……怕将来你会怨我……”果果还在踌躇。
“窦果果!”我成功被她逼怒了,“到底什么事?你说是不说?不说我挂了!”那股不安快将我淹没了。
“林哲辛出车祸了。”
我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了,久久不能平息,窦果果在那头说话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也入不了我的耳。
“染让,染让……”果果在那头拼命唤我。
我回过神来,“在。”不觉间,我的声音居然在微微颤抖着。
“你在听吗?”果果憋了一口气,紧张地问。
“在。”除了机械地说‘在’,我说不出别的话来。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鼻头刺痛了一下,眼睛又开始酸涩起来,“我不知道说什么。”
“染让,你……”果果的声音微微拔高,“你真不在意他了?”
“果果。”我心口的某一处开始揪着痛,“我不记得他了。”
果果叹口气,“也是,你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了,不要再回去那段痛苦的时光,唉,我不该打这个电话的。”
“是的,你不该打。”让我此刻的心情如此慌乱无章。
果果悠悠叹了口气,然后默默挂了电话。
我呆呆地握着手机,木然地看着它自我手心无力地滑落。
转身将脸埋进江慕舍的胸膛,那滚烫的体温已经渐渐冷却了下去,紧紧抱着他,我浑身冰冷,渴望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可是他似乎也很冷,怎么也温暖不了我的心,将脸贴着他的胸口慢慢磨蹭着,突然,一只大手止住我,“染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别这样。”江慕舍将我拉了上去,与他面对面,我依然闪躲着他的视线,他拥紧我,“染让,别太压抑自己,如果想去看他,就去吧。”
他将我抱得那么紧,却叫我去看望另一个男人。
我笑了,一颗泪珠悄然滚落他肩头,“江慕舍,你好虚伪。”好口是心非,明明那么不想我去,却硬要充大方,你不知道,其实我不需要你这样处处为我想。
“是,我虚伪,我不想你去,但是我不希望我的感情变成你的束缚,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我故意在他耳边吹着暧昧的风,然后猛然翻身骑到他身上,“这样可不可以?”
江慕舍一把将我拉下来,“别玩了。”他望着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哭?”笑了下,“他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他的事关我屁事?”我有点激动了。
江慕舍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然后轻轻把我拥入怀中,两人赤身裸体的拥抱,却没有一丝情念,只是纯粹的取暖,相互依靠,抵御内心的寒冷。
“去吧。”半晌,江慕舍闷闷地开口。
“不去。”
“你们就算不在一起了,好歹相依为命很多年了,爱情不在也有亲情在。”
“江慕舍,你是圣人啊!”我恼怒地锤他一记,“都不会生气吃醋的吗?”
江慕舍握住我的小拳头,对着我露出他一贯迷人的笑容,“我不生气不吃醋,因为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这么自信呢?我……”我话未说完,手机又响了,还是果果,我迟疑了下,接起,“果果,我不会去的。”先发制人。
“染让,是我。”那头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甜美娇柔,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我心口一堵,下意识地追问,“你是谁?”其实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那头沉默了一下,说,“对不起,染让,我是陶静。”我深吸了口气才止住骂人的欲念,正要挂电话,那头却哭了,“染让,我求你了,你来看一眼哲辛吧,他出车祸了,很严重,至今还昏迷不醒,医生说他的双腿可能不保……”陶静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染让,你是他最思念的人,求你来看他一眼吧……”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泪刷刷地滑落,手中的电话被江慕舍接了过去,他对着那头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染让。”江慕舍摇晃着我的双肩,“别发呆了,我这就送你去。”边说着已经起身帮我穿衣服。
我木然地任由他摆弄,像个失去行动力的木偶人。
直到所有衣物都穿戴整理,我才似猛然惊醒过来,一把拉住忙碌的江慕舍,“我为什么要去?”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去看他?看了他说什么?
江慕舍一把拉起我,“染让,别逞强了,如果林哲辛真有什么不测,你今天没去,会一辈子内疚不安。”我任凭着江慕舍拉着,随着他走到玄关处,看着他为我细心地穿鞋,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妥了,所以只能是愣愣地看着他,江慕舍,你就这么自信?这么放心我吗?为何我会如此惴惴不安呢?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江慕舍打开门,他先走了出去,我还站在屋中,有些迟疑地望着他,怯怯地问,“我……我可不可以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