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今天是他的休息日,而他居然……他不会在意那是他的情敌吗?至少曾经是的。
陶静眼尖,也看到江慕舍了,顿时大惊,“他进去干什么?他是不是想害哲辛?”
果果白了她一眼,“江慕舍医术高明,是‘圣婴’的招牌,他进去自然是救林哲辛,你别把人都想得龌龊了!”
“他怎么可能真心救哲辛?他一定巴不得哲辛早点死掉,这样他就没后顾之忧了!”陶静满目怨毒和猜疑。
“你闭嘴!”我险些一耳刮子扇上去,“我不许你这么说江慕舍,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不要侮辱了慕舍,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们不会临时增派人手,说明林哲辛情况已经非常危险,常人处理不了,所以,如果慕舍处理好了,是他的本事,处理不好,也不是他的错。”
陶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终于她怒极反笑,“染让啊,你也知道此刻哲辛生命垂危,非常危险,你却一点也不紧张,反而为江慕舍是否能处理好这个手术发愁,你当真与林哲辛一刀两断,事不关己了,也难怪他那么伤心绝望了。”
“我自然会担心江慕舍,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而林哲辛,已经是过去了,况且他自己咎由自取,谁让他玩赛车了?玩那种高危险的游戏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陶静微微冷笑,“苏染让,你真的变了,变得好陌生,我真为哲辛惋惜,为了你这样的女人居然连命都不珍惜了!”
“呵呵,少了我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你吗?”
两个女人唇枪舌战,明嘲暗讽,果果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你们都别争了,林哲辛现在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情吵架?说实话,该怪的人是我,很多误会都因为我一时口快造成的,我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你们就别让我更加内疚了好不好?”
两个女人终于停止纷争,三个人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下午太阳的余晖透过高窗玻璃打了进来,我就盯着那束阳光里跳跃的尘埃,这时一个护士匆匆走过来,对着我们三个问,“请问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两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向我,我瞪了陶静一眼,“看我干什么?”
“她是!”陶静向护士示意。
“我不是!”我忙反驳。
“你们到底谁是?”护士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果果忙抢答。
“你是他什么人?”护士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妹妹。”果果有些心虚,不过林哲辛失去双亲,也没什么其他的亲人了,现在能在这里做主的只有我们三个。
“好,麻烦你在这儿签下字。”护士将一份资料递过来。
“这是什么?”果果好奇地接过来,我们也凑头去看。
“截肢!”三人尖叫。
“大家冷静……”护士欲解释。
“这怎么能冷静?”陶静瞬间就红了双眼,一把拉住护士的手,“求你们一定要救他,他截肢了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护士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还没到那个程度,这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如果手术成功的话,我想应该不需要截肢的,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保住生命我们还是不得不截肢,这就需要家属签字了。”
“这……”果果为难地看着我们。
护士见我们踌躇,便补充道,“其实这个签不签字只是手续上的问题,如果到时候真的危急到了患者生命安全,我们还是会不计后果地保住他的性命,毕竟没有人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患者慢慢死去,当然家属就更不忍心了。”
果果被护士说得愣住了,握笔的手迟迟不敢下笔,陶静一把抢过,“我来签。”
护士摇头,“不行,必须是患者家属签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签字的。”
这么一说,果果更不敢签字了。
“你签!”陶静将笔递给我,“你是哲辛的未婚妻,你最有资格签字。”
“我是他的未婚妻?”仓促接住丢过来的笔,“陶静,你胡说八道什么?”
“好,我可以胡说八道,你不相信我没关系,这个事儿,你可以问窦果果,你们是不是订婚了。”
我疑惑地目光投向果果。
果果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只觉五雷轰顶,耳膜“嗡嗡”作响,“果果,你不是说我们分手了吗?分手了,订婚不就取消了?”
“取消?什么时候取消的?通知亲戚朋友了吗?”陶静咄咄逼人。
我无言以对。
“我告诉你,哲辛从未想过要悔婚,虽然你们的婚期已经过了,但是哲辛一一打电话给亲戚朋友说是推迟了婚期,并非取消婚礼。”陶静面色微微惨白,也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似乎很疲惫,说话微微气喘,“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真的不要你?”她苦笑,伴着无奈。
我脸色惨白,胜过白墙。
“你,苏染让,依然是林哲辛的女人。”她将笔、纸推到我面前,“这个字,必须你签。”
我们之间有过太多误会和错过,一切的一切,还回得去从前吗?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亦反驳不了,在众人虎视眈眈下,我提起千斤重的笔勉强写上自己的名字,等林哲辛手术成功了,我需要跟他好好谈谈取消我们婚礼的事……
陶静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带着万分鄙夷地警告我,“林哲辛现在濒临死亡,就算手术成功了也很难恢复,他现在已经是万念俱灰了,请你,求你,高抬贵手,别再打击他了!”
我的心顿时坠入无边的深渊,尽管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不否认她言之在理,这个时候的林哲辛最脆弱了,最经不起刺激和打击,我何其残忍,能跟他说出那样的话?
我知道自己说不出口,就算他是过去了,也曾深爱过。
那个护士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眼,然后默默地拿着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