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果果遇到李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比他的太太晚了一步。
这一步,长达三年。
“果果……”我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虽然这几年来,她似乎已经忘了那个男人,整天跟帅哥打成一片,抱成一团,但我知道,她只是笑得很大声,内心却很空洞,她忘不了那个男人,哪怕再过一个两年,哪怕再过二十年,也忘不了。
人的一生,不管我们邂逅了多少人,真爱,只有一个。
我慢慢挪回果果身边,轻轻蹲下身来,看着憔悴不堪的果果,等待她收拾零碎的情绪,许久,果果才伸出纤细的爪子揪住我的衣摆,死死的,像揪着一根救命稻草般,她悲戚地看着我,眼中含着泪,“染让,救我……”她的唇色苍白干涸。
我心疼万分,将水递给她,“喝点。”
果果只是摇头,泪珠子像断了线般,“染让,我喘不过气,我好痛。”
我屏住呼吸,“到底怎么了?”因为果果的痛苦而隐隐心酸。
果果玲珑精致的五官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眼中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她说,“我在飞机上遇到他,和他的太太,他们跟我坐在并排,他没有跟我打招呼,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因为他的太太坐在他身边。”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果果所有的气力,她猝然松开抓着我的手臂倒了下去,我愣愣看着她,难以想到,那样的无情对果果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她突然“嗤嗤”怪笑一声,“我当时竟然有股冲动,想上去跟他们打声招呼,装作很平常的样子,装作我已经释怀已经忘记他了,可是,这个念头在心中百转千回几千几万次却没有一次实施,染让,你说我是不是很胆小很没用?”
“不!”我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果果,你做得对,这不是胆小没用,是因为你长大了。”
果果凄然一笑,凝视着我的眼,梨花带泪的样子很令人怜惜,她说,“染让,长大好痛,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长大?可不可以像从前一样张牙舞爪,一样义无反顾?”
我看着果果,说不出话来。
其实果果是个非常漂亮,风情万种的女人,很多男人追求她,但是想娶回家做老婆的却没有。
果果也没所谓,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活得很自我,很高傲,直到遇到那个叫李默的男人,她收起所有锋芒,甘愿做他一人的黄脸婆,可是,那个男人,跟别的男人并没有区别,同样只迷恋果果的身体,但深陷爱河的果果却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如何劝也劝不回头,她就像一只勇敢的飞蛾,不断地扑火,扑火,然后遍体鳞伤。
爱情的出发点不同,就注定了在交汇之后会越去越远,越去越远,然后永远不可能再交汇。
“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吃饭。”
“染让,抱我一下。”果果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
我立刻倾身上前,一把抱住果果纤瘦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对这个女孩心疼却无能为力,果果也回抱着我,将小脸搁在我肩头,很快,我的肩头便****了,那个坚强的女孩在无声哭泣,我的心也跟着****了。
“染让,我就你一个好朋友了,如果你不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笑笑,安慰她,“傻瓜,不是还有静儿吗?她也是我们的好朋友呀!”就我一个好朋友了?果果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静儿对她做的那件事了?
窦果果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果果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只是说,“染让,我有些头痛,我们去医院吧。”
我欣喜若狂,她肯去医院,说明事情已经有好转了,比起两年前割腕自尽要死要活的窦果果,现在的她,也许是坚强了,也许是淡忘了,不管哪一种,都是好的转变。
每个女人都曾很贱很贱地爱过一个男人。
“圣婴”是这一代最出名的医院。
挂号,诊断,配药,当我们忙完这一切准备离开时,却在感应门前遇到江慕舍,他身着白大褂,戴着一副斯文内敛的无框眼镜,稍稍掩去眉目间的锋利,他也看到我们了,食指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毫不掩饰眼底的嘲弄,我心下蓦地紧张,突然就有种迈不开步的感觉,他在门外,我在门内,感应门在我们面前开了合,合了开,窦果果挽着我的手臂,见我突然不走了,有些不解,回过头来瞧见我一脸惊慌,她循着我的视线看去,立时眼冒心心,满脸陶醉,“哇,好大一只帅仔……”
江慕舍迈着矫健的步伐,一步步向我们逼近,高大的身形带着外头的阳光拖出长长的阴影,我只觉得一股黑暗铺天盖地而来,本能地后退两步,果果反倒迎了上去,一脸花痴地流口水,“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太帅了!太正了!”
江慕舍却看也没看窦果果,径直向我走来,对于我的紧张和害怕似乎很满意,他微微倾下身子靠近我耳边,声音温柔地仿佛情人之间的低语,“染让啊,来看我的吗?”
这个人……还可以更自恋一点吗?
知道他是故意调侃我,于是咧嘴一笑,“是啊,带个美女来瞻仰大帅哥的风采呢。”一把拉过果果,“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好姐妹窦果果。”再指指江慕舍对果果眨一下眼,“这位就是你急着打飞机回来泡的帅仔,著名的外科医生江慕舍,阿辛的朋友。”
窦果果眼中精光一闪,立马跳上去握住帅哥的手不住揩油,笑容甜得能滴出蜜来,“幸会幸会!果果仰慕江大帅哥许久了,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喝个茶聊个天以慰小女子相思之苦啊?”边说边秋波暗送,毫无害羞紧张的小女生情怀,俨然一副久经沙场的“摧草”老手。
江慕舍倒是定力十足,微笑着看了眼果果,毫不介意被揩油,声音低沉好听,“有空我会打电话给你。”很有诚意的样子,让人听不出是敷衍。
窦果果却很不客气地揭穿,“你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吗?要不你把你的号码给我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