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翘首以待,过了约半个钟头的时间,我听到大堂里传来错杂的脚步声,果果跃身而起,“我去看看!”她刚刚冲到门口,朱未迟就黑着脸迈步进来。
果果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朱未迟面上还现出一丝笑意来,但在看到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时,他的脸再度拉下来了,几步走到我面前,朱未迟微微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林哲辛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我轻声回答,“他在路上,马上回来。”
朱未迟额上的青筋暴动,“等他回来,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别!”我立刻抓住朱未迟的手,“今天好歹是我的婚礼,别把事情闹得更难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婚姻大事终究是我和阿辛的事,你让我们自己解决好吗?”我不喜欢暴力,尤其不喜欢看到两个自己在意的人打架,无论谁输谁赢都无法令我喜悦。
朱未迟深深看了我一眼,“好,就听你的。”转脸他问果果,“还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果果忙唤来服务员,又铺开一桌子。
陶静跟在朱未迟身后,一直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神不大敢看向我,“对不起染让……”她很小声地说,但是我依然听到了。
不管是她的道歉还是林哲辛的道歉都无法令我开心,所以我只是礼貌地笑笑,“对不起什么?我忙前忙后我都没来得及感激,这次还害你受惊了,赶紧坐下来吃点东西吧,一定饿坏了。”
陶静依然有些内疚的样子,“那你呢?吃过没有?”
我含笑点点头,“吃过了,你们慢慢吃,不着急。”我觉得我现在脾气似乎好了很多,真的很少事能令我为之动容,若是放在两年前,我若是像此刻般镇定,也许就不会因为妒忌而误入了某人的圈套,而酿成一发不可收拾的错。
只是当时认为的错,这一刻我已经分不清是缘还是错,在没有爱上江慕舍之前,我恨死了那个男人,恨不得千刀万剐,可是当我爱上那个男人时,我居然暗自庆幸当年跟他有过一段情。
又过了会儿,林哲辛和他的两个大学同学终于回来了。
他几乎站立不稳,两个同学一左一右地架着他,陶静见此,心疼不已,立马冲过去扶他,林哲辛却轻轻阻止了她,而是仔仔细细打量她一圈,“没事吧?”
陶静含泪摇摇头,“我很好,一点都没事,只是迷路了而已。”
“那就好。”林哲辛微微松了口气,全身都放轻松了,脚底一个踉跄,差点绊倒,他忙扶着旁边人的臂膀,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然后看到我,“染让……”他唤我,一步步向我走来,如同喝醉酒一般。
我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扶他坐下,“什么都别说,先吃点东西,你一定饿坏了。”
“不!染让,我一定要说!”林哲辛紧紧握着我的手,“今天,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一直以来,这个婚礼都是我期待已久,并且逼迫你答应的,可到了最后却落你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亲朋好友,我知道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可是,我不能不去找静儿,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我含笑点头,“好,阿辛,我都明白,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没有怪你,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你是对的,婚礼的事并不着急。”
林哲辛似乎在沉思我的话是否别有它意,朱未迟已经大步走过来,我一惊,忙拉住他,紧张地问,“你要干嘛?”
朱未迟对我咧嘴一笑,“放心,我不揍他的!就聊聊家常。”说罢,当真一边吃将起来一边聊天了,无非是说在哪个村子找到人的,又是怎么找到的?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朱未迟直奔主题,“这次的婚礼糟糕透了,你打算怎么弥补?”
林哲辛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讪讪地说,“我都听染让的,她希望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希望怎么样?他还真会给我出难题呢,我能故意为难他吗?也不像我的风格。
“这是什么话?一听就知道没诚意,有本事自己想出几套讨染让开心的方案来,A方案不行B方案,B方案不行C方案,这才像个知错的态度!不是你这样,推出去就没事了!”朱未迟虽然是笑眯眯地说,但他的眼神很犀利,没人敢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林哲辛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朱未迟会给他出这样的难题,“可是……我不会什么搞笑的……”
朱未迟简直气得要砸他的脑袋,“非得搞笑才能让染让开心吗?”
大家都笑了,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林哲辛。
我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插话了,“大叔,你别胡闹了,我现在心情很好,情绪很稳定,不需要谁来逗我开心,阿辛折腾了一天也累坏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朱未迟瞪了林哲辛一眼,非常不平,“你看,就是你把染让欺负成这样,她还是偏袒着你!”
我转身对继母说,“阿姨,麻烦你就在饭店帮乐队定几间房,他们都累坏了,让大家吃完了就去休息吧。”
这时,乐队中一个领头人走了过来,频频向我道歉,“对不起新娘子,今天由于我们的失误导致了你的婚礼没能够完成,我希望我们能尽量弥补你,如果你们重新选定了良辰吉日,我们愿意为你们免费登台,就当是弥补我们的错误,可以吗?”
不待我说话,继母抢先答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婚礼的事到此为止,没有下次了。”
大家一愣,旋即炸开锅。
林哲辛连忙问继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下次?”
继母反问他,“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下次?”
“我只是去找陶静他们,毕竟人身安全更为重要不是吗?您别这么不讲理!”林哲辛气得脖子上青筋直跳。
“我就是不讲理,对你来说陶静的人身安全最重要,对我们来说确是女儿的婚礼最重要!”
陶静忙走上前来拉住继母的手臂,满怀歉意地说,“伯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