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一下子推开她,“你走开!这里没你事!”
林哲辛见此不禁冷笑,“女儿?你现在知道染让是你的女儿了?你小时候是怎么待她的,你忘记了吗?”
继母的脸憋红了,一抹难堪闪过。
我见继母尴尬,忍不住斥责林哲辛,“阿辛,你怎么说话的?阿姨对我一直很好,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长辈,是代表我娘家的人,你本来就不对,说话还这么理直气壮,是不是看不起我娘家人?”
“染让,我没有……”林哲辛的声音顿时低了几个频道,他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帮着继母说话。
“就是!”果果在一旁插话,“伯母这个态度算好的了,如果伯父现在还在这儿的话,早就动手打人了,还跟你讲道理呢!伯父这次气得不轻,他说,如果染让执意要嫁给你,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林哲辛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果果继续说,“你真当以为今天的事是个小事吗?翻一翻就过去了,今天结不了明天再结吗?有些伤害一旦促成,就难以弥补,从你不顾一切追出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你跟染让的婚期遥遥无期了!你期待那么久的婚礼就这样被你轻而易举地丢开,对你来说,染让算什么?陶静是什么?谁更重要?你心里可有数?”
林哲辛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陶静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染让,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请你不要怪哲辛,就原谅他一次吧,他真的等这个婚礼等得太久了……”陶静没说完,林哲辛就大喝一声,“你干什么?谁让你跪下的?给我站起来!丢人现眼!”
“不!”陶静确是一副很倔强的样子,“我今天一定要求得染让的原谅才行!我知道你非常想要这场婚礼的!”
我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哲辛看陶静的眼神微微变了,就如此刻,那种心疼又无奈的神色深刻地印在他的双眸中。
我原本想要扶陶静起身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面带笑容地问,“你哪里不好了?我该怪你什么?”
陶静一愣,旋即说,“都怪我方向感不好,把乐队带迷路了,还是一个没有信号的山沟沟里,我很懊悔,这都是我的错,不能怪哲辛。”
“你是故意的吗?”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陶静像是遭到某种严重的羞辱,立马涨红了脸,“我怎么会是故意的?我为婚礼张罗了这么多天的,难道就为了今天的故意吗?染让,不带你这么骂人的!”
我并不恼怒,只淡淡的说,“那不就对了,既然如此,我还能怪你什么?还能怪阿辛什么?你们都没有错。”
陶静哑口无言。
我扶着桌沿站起身,依然含笑看着她,“不早了,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你确定还要继续跪在这儿吗?”
林哲辛连忙走过来扶起陶静,愤怒地质问我,“染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柔柔的目光投向他,“变成什么样了?”
林哲辛直直地盯着我,“变得我不认识了!”
我深深看他一眼,淡淡地笑,轻轻地说一句,“你也是。”说罢,转身离去,带着一身的白婚纱和浓浓地疲惫。
等个四个钟头等回来了新郎官,我原本要问的那些问题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都觉得没有意义了,有些答案,一早就浮现了。
既是如此,问了又有何意义?
如果林哲辛依然执迷不悟,也许我需要推波助澜一下……
“染让……”我听到果果的声音,忍不住吃惊,“你怎么跟着我回来了?朱未迟呢?”
“他回去了,我不放心你,今晚我陪着你。”果果说。
我心中一阵暖流。
“染让。”果果观察着我的神情,见我并无悲痛之色,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刚才那姿态,高傲地像个女王,陶静就像个犯了错的小贱婢哈哈……”
我忍不住白她一记,“你是想说我像巫婆吧?”
“才不是呢,哪有你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巫婆?不过刚刚你的镇定自若真的帅呆了,我都差点爱上你了!”果果又开始疯疯癫癫了。
我啼笑皆非,“那朱少该哭了。”
我俩“咯咯”笑。
“来,染让,你坐下,我帮你把妆卸了,对孕妇不好。”果果拉我在镜前坐下。
我望着镜中精致妆容的自己,满目憔悴,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果果在镜中与我四目相对,“染让,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以前因为愧对林哲辛而答应他的婚礼,现在婚礼你给了,不要的是他,这个怨不得任何人,机会给过了,错过的人是他,按理说,现在你应该也给江慕舍一个机会了,要不然就对江慕舍太不公平了。”
“果果,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悔婚?”我从镜中望着果果,果果在卸去我的头饰,她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眉头挑起,“你别搞错了,林哲辛这样子摆明了是不想跟你结婚,就算想也不是出自真心的,否则他不会把你一个丢下一声不吭的,你就算不同意与他结婚也算不得悔婚!”果果似乎有些急了,“染让,听你这口气,似乎还想着跟林哲辛结婚呢,你这什么脑子,怎么这么整啊?他都这样了!”
我悠悠叹了口气,将眼睛上的假睫毛取了下来,“果果,虽然我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嫁给阿辛,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责任,我对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今天的事也不能全然怪罪阿辛,只要他没提出不结婚,我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
果果连连跳脚,“苏染让!”她又急又怒,“你真是要气死我了!这是你离开他最好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跟江慕舍长相厮守吗?你们那么相爱,你甘心就这样成为林哲辛的妻子,然后还要与自己的孩子互不相认?你真的以为江慕舍当初肯回江家是因为要给你兑现那张支票吗?你觉得就那么简单吗?他那么恨江家的人,他肯回去,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因为你,他想保护你,保护孩子啊,除了回到江家,壮大自己,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和江老爷子比拼,他是为了你才去做那一切他不愿做的事,这些他当然不会对你说,他不想给你任何的心理压力,这些他也不会对我说,都是阿迟悄悄告诉我的,说慕舍对你用心太深了,恐怕将来会受伤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