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是拉了拉我的手,什么都没说。
“童童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我问。
“医生说要等到三天以后,这几天要做身体检查,还要化验尿,检测血型之类的。”
我想了下,“好,那我明天再来。”
继母将我送到电梯门口,叮嘱着,“路上当心。”
我微笑着朝她摆摆手。
看了下手机,已经七点十分了,按往常,哲辛的电话早就打爆了,今天他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我心中本就难过,此刻更是烦躁难安,打了个车又花了我五十八元,我又心疼又气愤。
蹬蹬蹬上楼,走到门口时,里面的欢声笑语传出来,仿佛是一种莫大的讽刺,我心口一疼,用力踹开门,厨房间里,林哲辛跟陶静正在做菜,两人笑容满面的样子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满面森冷地走了过去,陶静听到大门重重踹开时就已经回过头来,见到我脸色铁青的模样吓坏了,忙说,“染让,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一起去买菜,然后回来做饭……希望你……你们回来的时候有得吃……”在我恶狠狠地逼视下,她的声音越去越低了,最后垂下了头。
我没有再看她,而是转向林哲辛,阴森森地问,“手机呢?”
他有些茫然,“什么手机?”
“你的手机。”我的声音很平静,跟恐怖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他也觉察出我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忙说,“在外套口袋里。”
在我凶狠的目光瞪视下,他匆匆跑到客厅,翻出手机一下,脸色顿时变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我,“你打了这么多电话啊?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他翻看着手机,“奇怪,为什么我都没有听到?是不是哪里坏了?”
我冲上去一把抢过来狠狠砸在地上,愤怒地说,“既然听不到?带着还有什么用?”
“哐!”手机四分五裂。
一瞬间,空气凝固了,只剩油锅还是“滋滋”炸着。
突然,平地爆出一声怒吼,“苏染让,你疯了!”林哲辛冲过来一把扣住我的双肩,力道之大似乎要将我掐碎一般,他愤怒地摇晃着我,目龇欲裂,“那是我妈的手机!你竟敢……竟敢……”他气得浑身发抖。
我任凭他扣着,任凭他晃着,任凭疼痛像锥子一样刺穿我的身体,然后我表现出不痛不痒的样子,很是挑衅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打我啊?”
“你别以为我不敢?”他双目通红,猛地举高拳头。
我毫无畏惧地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寒彻了骨,微微冷笑,我说,“老娘为了你放弃了‘乔治’,你为了一部破手机就要打我?”说出口,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并没有忘记‘乔治’,那个梦想的天堂,朱未迟说得对,终有一天,我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然后会因为后悔而埋怨和憎恨对方。
看到我冰冷的笑容,林哲辛像是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拳头缓缓放了下来,不过依然愤怒地盯着我,“苏染让,你别太过分!”
“林哲辛!你打啊!你今天不打我你就不算男人!你打啊!”我突然冲他咆哮,扑上去便一阵捶打,“混蛋混蛋!你怎么不打了?你打呀打呀!”
林哲辛一边推攘着我一边骂,“苏染让,你发什么神经?受刺激还是受打击了?”
“我又受刺激又受打击了!”我此刻一定是蓬头垢面,很狼狈很丑陋的样子,“我妹得了先天性心脏病我要去医院看她,******给你打电话你死活不接!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要紧的事了,原来这就是你最要紧的事啊,还一起买菜一起做饭,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你们当我死了吗?”
“童童怎么了?”林哲辛猛地抓住我。
“你滚开!”我看着他像看陌生人一般,“林哲辛,你让我太失望了!”
“染让,我不知道童童……”他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我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你没有听到我的电话?”我冷笑,“那这么久,你怎么就没想到给我打电话呢?”
林哲辛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厨房里传来东西烧焦的味道。
但是没有人理会。
原来陶静也想听听林哲辛的答案。
是啊,为什么没想到给我打电话?
林哲辛面红耳赤,他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就在此时,我听到大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我们一起回过头去,在舒金泽回来了,他一进来就感觉到气氛的凝重,看到被摔在地上的手机,他下意识地看了林哲辛一眼,然后走到陶静身边,轻声问,“怎么回事?”
陶静没有说话,脸色有些苍白。
我死死地盯着林哲辛,恨不得将他瞪出个洞来,他的每一秒迟疑就令我的心更寒上一分,我终于忍无可忍,走到陶静身边,瞪了她一眼,却猛地拽住舒金泽的手,“走!我们出去吃饭!”舒金泽被我强行拖了出去。
在等电梯的时候,舒金泽小心翼翼地问,“染让,我们要去哪儿啊?”
“去吃饭!”我瞪他一眼。
他有些怕怕地缩了下肩,“可……可是,今天是静儿的生日,我答应了要陪她吃饭的……”
我愣了下,下意识地问,“今天几号了?”
“十月十六日。”舒金泽提醒我,“今天是静儿的生日。”
我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了,天,我既然忘记静儿的生日……
如果今天如平日的每一天一样只是普通的一天,那么陶静因为过生日让哲辛陪她去买菜做饭,我也不会如此大动肝火,只是我今天心情太差了,又诸事不爽,不知为何,听到他们欢声笑语就心烦意燥。
我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电梯门开了,我向里面走,舒金泽一把拉住我的手臂,“那你呢?”
“我想出去透透气。”
舒金泽想了下,大概是不放心我,也跟我走进了电梯,“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