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黛玉笑眯眯地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坐下说话吧。”对于黛玉,就算已经在府里住了两年,她们还是很陌生,虽然对迎春有些害怕,到底是熟悉一点,这也是探春和惜春两人商量将纸条递给迎春的原因。
四人各自落座,看着探春欲言又止的样子,惜春也颇有顾虑的表情,迎春笑着说道:“司棋,带着这两个丫头去外面吃茶,我们姐妹几个要说说体己的话。”
“是,姑娘。”司棋自然是明白迎春的意思,上前,“侍书,入画,请吧。”
“姑娘。”侍书犹豫地开口,得到的是迎春的利眼还有黛玉温柔得瘆人的笑容,“怎么,二姐姐的话你就不用听了吗?”
“是,姑娘。”侍书说完,跟着两人走了出去,门口,一下子被雪竹占领,那模样,是敢靠近无不之内,姑奶奶我一脚踢废了她。
“三妹妹,可以说了吧?”迎春喝了一口茶,恩,雪雁丫头所泡的茶就是要比司棋好得多,难道是书香世家的影响,斜眼看着雪雁,此时正含笑淡定地站在黛玉身后,动作优雅从容,倒是不像丫鬟,而是大家小姐,啧啧,小黛,以后雪雁的婚事你恐怕得愁了。
“二姐姐,求你救救环儿吧。”探春一下子就跪在迎春面前,哭着说道:“他快死了。”
迎春倒是吓了一跳,不是没有人给自己下跪,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求她放过他们,这一次,求她去救人,倒是第一次,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的。
“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吧。”黛玉淡淡地说道,给了雪雁一个眼神,雪雁立刻上前,笑着说道:“三姑娘,起来吧,有事慢慢说。”却没有一个人说要帮忙的。
探春愣愣地坐回刚刚的位置开口说道:“二姐姐,林姐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环儿病得很严重,可是却没有大夫,我只能够求你们。”
“那你觉得我们凭什么要帮你?”迎春挑眉,看着探春泪眼模糊的样子,“收起你的眼泪,哭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在这个世上,恐怕除了小黛的眼泪会让迎春心疼,其他的人就是流血泪迎春的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探春停止哭泣,眼巴巴地看着迎春,开口说道:“二姐姐,只要肯就环儿,我,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那也要看你有什么?”黛玉一直笑着,可是给探春和惜春两人的感觉是同样的无情。
“我,我。”探春仔细地想了想,她还真是什么都没有,想到这里,一股有心而发的无力感瞬间弥漫全身,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环儿就这么死了啊,他才那么小。
惜春看着两个姐姐,心里觉得有些过分,又觉得比起荣国府这些人,她们直爽得很,一咬牙,冷静地说道:“二姐姐,林姐姐,请大夫不过就是要银两。”
“哦?”黛玉有些惊讶地看着惜春,到这个时候,对她们没有厌恶,还这样的平静,冷淡,不错啊,“那么我就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得保密,能做到吗?”
两人点头,“二姐姐就是大夫,而且医术可比公立的御医都要厉害,只是,四妹妹说得不错,大夫也要吃饭,二姐姐看病,自然要收银子的,而且诊金不少,你们有的话,我们立刻去给贾环看病,若是没有的话,赶紧去想办法,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事情。”黛玉笑着说道,这句话曾经也是有人对姐姐说过的。
“二姐姐,要多少?”探春是有些积蓄的,因此,开口问道。
“一百两银子,这还是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格外优惠的。”迎春冷冷地说道,她知道小黛想到了什么,那个时候小黛就是那样被痛苦这么着,那些医生们就这么冷眼地说出价格,呵呵,真是搞笑,要不是她们,自己也不能有这一手的医术。
“一百两。”探春想着,就是将她所有的首饰当了也不够啊,可是看着迎春那张冷硬的面孔,她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再看向一直笑眯眯的林姐姐,她从来没有觉得银两会那么重要。
迎春院子内,探春祈求地看着黛玉和迎春,却发现两人丝毫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两双眼睛很是平静地盯着自己,脸上渐渐出现绝望的神色,她已经没有人能够求助了,二老爷一听自己听到环儿,便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太太更是不用提了,若不是她的打压,环儿有怎么会陷入现如如今这样的境地,二嫂子管家,却早已经得了太太的示意,这些日子虽说依旧笑着,似乎对自己很好,只是,她刚一开口,就被转开话题,探春不笨,自然知道二嫂子是在躲着她的。
本来以为宝姐姐是个好的,哪里知道,她倒是很关心,却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探春若不是真的想不出法子,也不会与惜春两人想出这样一个法子。
“林姐姐,二姐姐。”就在探春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之时,惜春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看看这个值不值一百两。”实际上她有些不明白,看林姐姐和二姐姐就是雪雁的穿着打扮,肯定是不缺银子的,今天刚刚的几十万两都那么轻松地花了出去,为何会要执着于这么一点钱。
雪雁含笑地接过惜春从脖子上扯下来的玉佩,递到黛玉手上,那是一块上好的玉,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惜字,惊讶地看了看惜春,随后不动声色地递给了迎春。
“四妹妹,这可是你亲生爹娘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你。”探春是感激惜春的,若不是贾珍这几天刚好不在京城,她们也是有办法的。
“不过是身外之物。”惜春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地说道:“况且,他们两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可以抛弃,留给我这么块玉佩又算是怎么回事?林姐姐,这个应该值一百两的吧?”惜春终究还小,有整日待在闺阁,对于银钱这些俗物自然是不太明白的。
“值,不过。”黛玉笑呵呵地说道:“不过,四妹妹这玉佩你是真的要送给我们吗?要知道,刚刚三妹妹说得没有错,这可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你和亲生父母相认的物件,没了它,既是以后你与他们相见也是不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