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惜春压住心里的苦涩,她怎么会不明白林姐姐这话里的意思,“既然林姐姐说值,那么就请二姐姐去给环儿看病吧,环儿可是拖不起的。”
“好。”迎春一点也不客气地将玉佩收到自己的怀里,站起身来,“如此,你们就带路吧。”
“恩。”探春惊喜地点头,却是感激地看向惜春,她怎么会不明白,这里只有四妹妹是真心对待她的,纵使她们不是真的姐妹,亲人,探春如今算是看透了,一个都靠不住。
从迎春院子到贾环和赵姨娘住得小院子,七拐八拐,走了好久,在最深最阴暗处,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姐妹两人皱眉,荣国府那些人,果真是没得救了。
“三丫头,怎么样?大夫来了吗?”赵姨娘急忙地跑了出来,看见迎春和黛玉愣了一下,随即便想到两人的身份,有些畏惧,只是在看到探春时,想到屋内病重的贾环,急忙开口问道,眼睛扫了一周,却没有见到大夫,心里的失望便直接地表现在脸上。
“二姐姐。”探春开口叫道,“环儿真的等不起。”
“三妹妹,你放心吧,若是二姐姐都治不了,恐怕谁来也没有用的。”黛玉跟着迎春走了进去,小小的客厅,放着一个破旧的桌子,开着的两扇小门之一,传出咳嗽的声音,迎春眉头一皱,走了进去。
看着紧闭的小房间内,丝丝光线却驱走不了这里的阴暗潮湿,从看红楼就知道贾环和赵姨娘生活得不好,处处受到王夫人的打压,去却不曾想,简直就跟乞丐窝没有什么样,空气里还有一股子霉味,让人呼吸都觉得难受,更别说躺在里面的病人,这样的环境,迎春可不觉得她能够治好。
迎春和黛玉相视一眼,随后两姐妹默契十足地将所有能够打开的窗户都打开,却发现,四个小窗开的方位不对,空气进不来。
“雪竹,将床上的人抱到院子里去。”黛玉沉声吩咐,贾环还不到七岁,应该没有男女之防的。
“赵姨娘,你立刻去将最干净的被褥扑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让贾环躺着,司棋,带着这些丫头去准备热水。”迎春接着黛玉的话说道,就是她们最艰苦的时候,恐怕也没有这么困难。
“雪雁,你带两个侍卫进来,给我将这个院子铲平了。”黛玉有些生气地说道,两姐妹都想到一起了,那时候,无论是最冷的冬天,还是最热的夏天,孤儿院里最不防寒防暑的条件最差的总是分给她们姐妹,还好她们熬了过来,却在以后,最见不得质量差的房子。
“是,格格。”雪雁愣了一下,看着四周的环境,这样的地方,拆了也好。
“林姐姐,二姐姐,你们这是?”探春有些明白地看着忙碌起来的下人,赵姨娘性子懦弱,带着点奴才的卑微,因此,迎春的话一落,她就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迎春往外走,黛玉跟上,探春和惜春自然是不会落下,“三妹妹,你看看这些房子,是人住的吗?就是身体好的人住在这里,时间长了,也是会短命的。”黛玉绝对是实话实说。
短命两个字让探春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暗中接济两人,等到自己出嫁,有能力的时候,再将两人接了出去,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们若是活不到那个时候,她要怎么办?
惜春也有些惊讶,在冷清,也终究只是小姑娘而已,脸色惨白地扶着探春走到院子里,看着贾环瘦弱的身体简直就不像是六七岁的孩子,呼吸急促得很,连续的咳嗽像是要将自己的命都咳了去一般地令人心痛,脸上更是不正常的红晕,整个身子在躺倒被褥上时,自动的卷成一团,不断地颤抖着,这还是那个虽然小,但是聪明听话的环儿吗?
“二姐姐,你一定要救救环儿?我求求你了。”惜春再也忍受不住,哭着说道。
迎春没有回话,只是不断地检查者贾环的身体,眉头越皱越紧,“四妹妹,你放心,二姐姐会尽力的。”黛玉开口,看着迎春的表情,“司棋,立刻让人准备马车,我们会四阿哥府,赵姨娘,四妹妹,三妹妹,你们也跟着一起去吧。”
“那环儿?”探春嘴角都被咬破,她自己却似乎不觉得半点疼痛的样子,焦急地看着正在守着病痛折磨的贾环,开口问道。
“自然是跟着回去。”迎春开口说道:“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他还有命吗?”
三人都喜出望外,她们明白,在四阿哥府,无论是条件还是药材什么的都方便得多,“雪竹,抱着贾环,记得用杯子将他的身体挡着,一定不能够再吹了风。”迎春开口说道。
一阵慌乱之后,迎春和黛玉一行人走了出去,在花园,遇上得了消息的贾母,王夫人,王熙凤,和薛宝钗。
黛玉看着贾母的眼神带着失望,还有忧伤,“老太太,环儿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少爷,怎么能够住在那样的乞丐窝里,如今生了病竟然连个大夫都没有,我想着就觉得心寒啊。”
贾母心里一凸,暗叫不好,随即脸色就黑了下来,看着王熙凤和王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环儿怎么会住在乞丐窝?我们荣国府什么时候有乞丐窝了?还有病了怎么会没有请大夫?”
王熙凤自然明白贾母的意思,立刻开口赔罪,“格格,这事老太太是不知道的,也是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才疏忽了,我现在立刻就去请大夫。”
探春和惜春冷眼看着王夫人和薛宝钗陪着演戏,这些人,到底脸皮得有多厚,黛玉不好意思的一笑,“还好,老太太不知道,否则,玉儿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二嫂子,你一向是个不错的,怎么就在这事疏忽了,以后可是要谨慎点才行,不过,既然你这么忙,环儿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老太太,玉儿这就告辞,等府邸建成之后再来拜访。”说完,在贾母松了一口气,众人惊讶的情况下,带着探春,惜春,赵姨娘,以及病重的贾环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贾母回到自己的院子,阴沉着脸对着王熙凤和王夫人开口问道,利眼扫过,让王熙凤和王夫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