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施乐唯的电话,大大咧咧的说:“老班长,有何指示?”那头的施乐唯说:“哪敢指示哟?老同学,下周日有空吗?”张逢源笑了,说:“若是公事,我就没空。”施乐唯说:“我要结婚了。”张逢源连声道喜:“老同学结婚,没空也会挤!”施乐唯很是高兴:“到时别迟到了,请携眷同来。”张逢源连声说一定。要挂断电话了,施乐唯说:“听说陈洋生又升官了。想不到陈洋生以前毫不出众,现在竟如此风光。”言下甚是羡慕。回想当年,在市一中念书时,施乐唯从初一到高三,都是班长。而凭着父亲关系走进市一中的陈洋生,无论哪方面都远逊施乐唯和张逢源。但陈洋生现已是“高官”,张逢源还是小教师,施乐唯更时刻担心着下岗。张逢源不禁感叹说:“家有好父亲,远胜十万金。我们跟他哪能比?”
跟老班长话别后,张逢源省起昨天答应姐夫莫洛文的事,便拨通陈洋生的手机。好多年没联系了,而且电话号码都更换了好几次,想不到那陈洋生还是一下子就认出张逢源的声音:“张主席,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张逢源愣了片刻才省起他念书时做过学校学生会副主席,不由得笑骂:“什么主席!那些主席有屁用。”“怎么没用,这是政治资本,当官就有用处了。”陈洋生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张主席找我,有何吩咐?”“不敢。有空吗,一起吃顿饭怎么样?”毕竟不习惯请领导吃饭,张逢源只好努力使语气显得更自然。“吃饭?”陈洋生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张主席平白无故的请我吃饭,有事吧?”不亏是当官的。张逢源说:“难道一定有事,才可以请你吃饭?”陈洋生说:“那倒不是。不过,张主席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清楚?有事尽管吩咐,力所能及,定必效劳。”
老同学就是老同学。张逢源心底的疑虑一下子烟消云散。谁知当他说明来意,陈洋生竟沉默好久:“这事,你得原谅我。为体现竞标的公开、公平和公正,我说过,任何人不得替竞标者说关系,走后门。”张逢源说:“我知道,但是……不能通融一下吗?”陈洋生似乎颇是为难,说:“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再说,我为你开了绿灯,别的朋友呢?我是不是也为他们开绿灯呢?这不可能的嘛。我们共产党,怎么能这样?”听了陈洋生的话,张逢源顿觉无地自容了。大家都是共产党员,怎么人家的觉悟这么高,而自己的觉悟就这么低呢?难怪人家当高官,不断高升了。再说下去,自己恐怕得被驱逐出党了。“张主席,你也是共产党,不会为难我吧?”陈洋生说,“转告你姐夫,搞好计划书,我会一视同仁的。机会面前,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