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姚兴,杨宝,他们全都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待扒去上面的黄土,一个高大结实的身子露了出来,陈玉廷俨然一个“土人”,他冲着周正等人憨憨一笑,“没事没事,小鬼子的炮弹是豆腐做的,砸在老子身上也不过是挠痒痒,众兄弟别管我,赶快向八里沟撤退。”
“连长,阿兰姑娘还在你的身子底下呢,快把她扒出来吧,不然真就憋死了。”杨宝提醒道。
陈玉廷方才回过神来,他用最快的速度扒去阿兰身上的黄土,阿兰慢慢坐起来,她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上戴着一副黄土做成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眨着眼睛问陈玉廷,“哥,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阿兰话音刚落,只见众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顿时羞红了脸,好在还有那张黄土做成的面具可以遮掩此时的羞态。陈玉廷拿眼瞪着众人,训斥道:“都他娘的别笑了!该干嘛干嘛去,小鬼子还没杀过来,你们倒先来劲了。你们有什么资格笑话阿兰妹子啊,阿兰妹子模样好心也善,是吧,怎么看都舒服。不像你们,牛身马脚,猪头驴耳,个个是照照镜子都能把自个儿吓死的主儿。”听陈玉廷这么一说,阿兰竟失声笑了出来,她脸上的愁云也随之消逝。
姚兴茫然地看着陈玉廷,“连长,我们要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不成怪物了嘛,你就是怪物连长,是个最大最丑的怪物。”听到这儿,阿兰笑地更厉害了。
陈玉廷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黄土,对姚兴说:“姚二屁,你少他娘的扯淡!有这磨嘴皮子的闲工夫,你怎么不想想多杀几个小鬼子替鹊桥村的乡亲们报仇啊。”说完,陈玉廷又自知失言,他看到阿兰方才还绽放笑容的脸上立刻变得阴云密布,心中的无比悲痛全写在了脸上。
“阿兰妹子,你别伤心了,你要再这样,哥哥就该哭了。走吧,咱不能当小鬼子的活靶子。”陈玉廷护着阿兰后撤,周正带领其他人紧随其后,这时,阿兰又替盘龙说情,陈玉廷相信阿兰,就把盘龙放开了。
等陈玉廷他们到了八里沟,预先在那里埋伏好的日军发动了进攻,由于事前陈玉廷早就料到会有如此惨烈的一战,所以他此时可以临阵不乱,沉着应对。战争一触即发,双方从枪弹上的较量转移到白刃战上。陈玉廷一手护着阿兰,一手握刀砍杀蜂拥而至的日本兵,不消一刻,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阿兰那张清秀可人的脸也被鲜血给溅花了……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鏖战,鹊桥寨的匪兵们早已把自己看作是中国特别行动连的一分子,他们以一个铁血男儿应有的勇敢和睿智,坚决抵抗日军的侵略,书写了一首可歌可泣的悲壮史诗。他们中有掐住敌人脖子的,直至敌人咽气毙命,有拿石头敲碎敌人的脑袋的,直至敌人脑浆迸裂,有拿炸药包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有被敌人的刺刀破膛,却毅然掏出肠子把敌人活活勒死的。
重伤未愈的童娃被三个小鬼子围了起来,他拼死砍杀,却一时很难脱身。突然,他大喝一声,像一条发疯的野狼举刀砍向一个鬼子,这个鬼子来不及躲闪,他的钢刀嵌入这个鬼子的肩膀里,他用尽全力拔出了钢刀,这个鬼子的一只胳膊飞向了半空中,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此同时,童娃的右腿和腹部分别被两个鬼子的刺刀给刺中,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伤口处流血不止,两个鬼子不放过任何进攻的机会,他们立马冲上来,手中的刺刀对着童娃的心脏刺了下去,童娃布满血渍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他拿出一颗手榴弹迅速地拉掉了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