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萍抬头仰望高高的宫墙,那巍峨的气势壮丽的红时刻严阵以待面无表情的御林军,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以一种直入灵魂的压迫感,湘萍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这种令她不快的感觉。环顾四周,满眼都是特意赶来送别的亲友,一味地叮咛嘱咐,一味地温言软语似乎要趁这一刻把一生的话说尽。当然,这样离别的场面少不了的是泪眼婆娑。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宫禁森严的皇城呢?今日一别,再相见恐是遥遥无期了。再看自己,孑然一身,只有两个丫环相伴,没有亲人叮咛没有好友送别,心上涌起一阵无边的落寞与伤感。她远远的站到一边,这样温馨的场面不适合她。她选了个僻静的角落玩弄着刚刚抽穗的柳枝。
“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感受到一股怨毒的目光湘萍迎视上,是一个绿衣女子。
“回小姐,那是户部林侍郎的掌珠,听说她的派头极大仗着自己父亲是户部侍郎处处盛气凌人,下人们都不愿意侍候,您瞧她的眼神八成是妒忌您比她美艳百倍。
湘萍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拿眼望去,只不过是一张清丽的面容绝对和美艳无缘,只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后宫之中比她有势力的人称得上车载斗量,是以若是要用这样一副嘴脸进宫恐怕要吃不少的苦头。
“时辰已到,登籍入宫。”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扯着细长的嗓音高喊,众媛不得不与亲人含泪惜别,顿时又引出一番哭声。湘萍站到了队伍的末尾,她并不急于进宫,就让她多吸一时这宫外惬意自由的空气吧!
长长的队伍从未时一直点到酉时,日影西斜,就快要点到湘萍了,她不由再回首远眺难道真的没有人来送她了吗?
“嗒…嗒…嗒…”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御风,是的,她听的出来,惊喜之余却又有一丝害怕,会吗?真的是他吗?不会是空欢喜一场?
“吁。”还未想完已有人翻身下马走至她面前,她看到了一双皂青色的靴子,她惊喜的抬头那一瞬竟是泪盈于睫。
“你是什么人,还不快退下。”一个尖嘴公公走至他们中间
湘萍迅速掏出一锭金子塞到公公手中柔声说:“这位公公,此乃家兄,请容我们话别片刻,定不耽误公公公务。”
太监一见到黄澄澄的金子立刻换了嘴脸,用牙咬了咬道:“好说,好说,不要太久。”
下一刻,湘萍深深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无语却更胜万语千言,豆大的汗珠一粒粒从他脸颊上滑落,湘萍心疼的拿出帕子为他拭干。
“你怎么会来?”湘萍压抑了好久努力睁大双眼克制住将要流出的眼泪
“我来是要给你这个。”他从马鞍上解下布袋拿出一个木匣“这里面是一瓶凝春丸,深宫险恶,如遇不测,一粒必可保命。”他很郑重地交给她
湘萍接过细细摩挲着木匣上的纹路继而交给小朝妥善保管。她走到御风面前,看它不停地喘着粗气的模样必是日夜兼程赶来的。她顺了顺它的毛轻声嘱托:“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御风似听懂了一般不住的用脚刨着地。“你也一样。”他说
湘萍回望他:“珍重。”此时此刻她能对他说的也只有这两个字了
“珍重。”他也说
湘萍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看进眼里永远藏在心上。旋即,头也不回的向皇宫深处走去
两扇大红的宫门渐渐合拢,那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直至完全看不见。此刻,他才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才领悟生离有时比死别更让人难以忍受,一行热泪在不自觉间滑落。
一个人从树影中走出正巧看到这一幕嘴角上带着一抹诡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