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菡宫中又传出药香,整个太医院再次为皇贵妃的伤寒提心吊胆起来。一半出于怜爱一半出于内疚,风祈天不肯假手他人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长风起于苹末宫闱之间再次流言四起,指责她称病固宠的更是大有人在,处于风口浪尖上只有两个人依旧保持沉默,一个是病中的湘萍无力为自己辩白;一个是皇后,无颜为自己说话。那夜,在风祈天夺门而去后她便悄悄离开庆鑫宫回到静心堂,再没有人见到她出来就连玉瑶都未露面,一应用度全有宫人传递。
平静的湖面被掷入石子也会泛起三层涟漪,更何况是本就不太平的后宫?
千寒亲自为她诊脉,隔着纱帐,他仔细的察看湘萍的脸色,一个很不好的念头遽然而至。风祈天站在一旁焦灼的等待结果。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师傅怎么还没个结果?各种各样好的坏的念头在脑中纠缠,他不敢想下去但有一点可以笃定就算倾其所有他也要保她平安。
思绪翻腾间千寒已起身,在纸上写下几味药交由守候在一旁的郑淮。
“师傅。”风祈天一步迎上去
千寒打住他低声道:“皇上请随为师到暖阁详谈。”
风祈天不安的看了湘萍一眼,她真的病的很重,迷迷糊糊间只是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有种焦灼有种急迫有种欲语还休。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掩住幔帐仅留锦儿在侧仔细照顾。
“师傅,湘儿到底为何昏迷这么多天还不醒?”
千寒不语只是拉过风祈天再为他号脉,虽有心惊面上倒还算平静“皇上放心,皇贵妃只是操劳过度忧心伤肝,加之寒气侵体,心中郁结之气一时难以疏散才会延宕了多日。”
操劳过度忧心伤肝、郁结之气,如果没有孟皓渊之事在前又让她看到自己宠幸皇后在后,她怎会如此伤心绝望?说到底是因为自己,自己曾承诺过保护她、爱护她可他却一次次将她推往痛苦的深渊。难道在这个宫中果真是越深爱越伤害?
“恕师傅为老不尊要斗胆问一句,皇上与皇贵妃行房时可有异于其他宫妃之举?”
“徒儿不明白,湘儿一向温婉并无不妥。”
“那皇上胳膊上的齿痕从何而来?”
“一时动情罢了。”风祈天讪讪的笑道
“那皇上和其他娘娘也有这般动情的时候?”千寒追问
“她们不过是逢场做戏罢了,怎能与湘儿相比?”风祈天提起湘萍脸上又冷了下来“师傅若无事,朕去看看皇贵妃。”
千寒微微点头道:“皇上有要关心的人,为师也有要照顾的人,只请皇上分点精力给沁妃,毕竟都是皇上的女人她还有孕在身。”
“沁妃已有母后和师傅照料但湘儿只有朕。”
他不明白师傅为何坚持让他降旨令皇后重回隆正宫,为何逼他重新给予皇后应有的权利、仪制,在他眼中皇后已是失德更令他不解的是师傅为何一再问起他与湘萍间的闺阁私秘。对此,师傅只有一个解释,皇贵妃会因此痊愈。奇迹似的,湘萍隔天一早便清醒过来,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在醒来的瞬间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谁都未听懂的话,风祈天见她醒来甚为惊喜未做深究。初醒的湘萍见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疲惫的神情,心一酸,眼泪簌簌的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