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辟头盖脸的向湘萍砸来,她疯狂的跑在空寂的宫道上,积雪已使她滑倒许多次,顾不得疼痛爬起来继续向前,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立刻见到他。
“咣当。”一声庆鑫宫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熟睡的宫女太监吓了一个激灵,还未弄清是谁如此大胆便见一股寒风卷着一个一身素缟的人闯进来。
最快清醒的小顺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湘萍形容憔悴一头乌发凌乱披散,身上的孝衣也多处污秽,气喘吁吁的向内闯。他吓了一跳随即想到里面…“皇贵妃,皇上睡了,有天大的事你也明早再来吧!”他高声说着挡在湘萍面前
不知哪来的力气湘萍将他重重的推倒在地,撞开门跑进去,顾不得身上的疼小顺子急忙跟了进去。
听到动静的风祈天掀开幔帐,见是她来一脸错愕。湘萍走进他,满腔的话要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是谁如此放肆?”一个慵懒的娇声响起,那张脸在对上湘萍时显出的是惊讶不甘甚而有强烈的怨怼
“皇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拦住皇贵妃。”大殿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小顺子一个人跪地请罪的声音
“滚出去。”风祈天叱道披衣走下床
他一步步靠近,似乎在想着该如何解释今晚的事,湘萍的突然归来完全出乎意料。她是如此的狼狈一定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神怎会如此绝望无助?
湘萍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向她迫近令她无法呼吸无力思考,她好痛,泪水无法抑止的涌出,她打掉他贴近自己的手头也不会的跑出去
“湘儿。”风祈天大叫一声跟着追了出去,小顺子立即招呼人紧跟两人
拥着锦被,有人恨的瑟瑟发抖。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归宿,唯一可以做的是向前再向前,刺骨的寒气窜入她敞开的衣裳,雪珠像刀子一般割破她娇嫩的皮肤。她以为见到他可以忏悔可以赎罪可以告诉他虽然自己是“九子门”的人,虽然自己一直冒用别人的身份,虽然自己的的确确做错很多,但最爱最在乎最不想也最不忍心伤害的始终是他,可当她看到他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旦说出来会永远失去他。当她看到他身后的那张脸听到那娇柔的声音——竟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皇后时,突然发现一切言语都失去意义,惟有逃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逃去哪里?世间还有哪里是她的立身之所,究竟有谁是真心待她,究竟有谁的话她能完全相信?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跑的如此之快,完全不要性命不计后果般的飞奔,他可以感受到她有话要说又说不出口,仿佛要抓住什么又好似要迫不及待的逃开。到底是什么令她如此失魂落魄,他好心疼好自责好内疚,刚刚经历丧亲之痛的她如个接受躺在自己身边的竟是被贬的皇后。
“不可以。”风祈天惊呼一身,只见湘萍纵身一跃飞向太液池中
风祈天随她跳下太液池,两人倒在积雪的湖面,还在天太冷,太液池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有没有伤到?”他急切的问,扳过她的脸却见到额角上一道清晰的血痕
冰冷的雪也冻僵了湘萍的神智,丝毫不见挣扎她默默的任由他抱紧,这一天漫长的像一个世纪太多太多的事纠缠再一块儿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浑浑噩噩间完全没有把风祈天絮絮的解释听进耳中,只感到自己冰冷的身体渐渐变暖。